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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如霜的话清晰异常,听在凤城主耳中却是讽刺更甚。
方才,他都已经说了,对于乌国,他知道的很少,他也说了,会选择投诚乌国,实在是无奈之举,可她依旧在要解释,此时此刻,他能给出什么解释来呢?
他的脸色明显难看起来,但是,他又不得不开口道:“公主殿下,所有的事情都是罪臣一个人做的,其他人并未参与,还望公主殿下高抬贵手。”
“既是凤家人,自然该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了,他们借着你身为城主的光芒活着,你出事了,他们自然应该帮你分担一些。”月如霜道:“凤赢是你儿子,朝廷若然杀了你,谁能保证他会不会心存怨恨,从而做出更加不利于尧国的事情来呢?”
“他不会的。”凤城主急切道:“他是一个忠厚耿直的孩子,也是一个忠心不二的孩子,就算朝廷杀了我,那也是我罪有应得,他不会心生怨恨的。方才罪臣与赢儿所说的话,公主殿下也该听到了,他真的……”
“你现在还好好地在这里,他自然会好好地,谁能保证你死在他眼前,他会不会被鲜血蒙了眼,被仇恨昏了头?不只是他,便是其他凤家人也是一样的,你以为你说他们没有参加,皇上和尧国百姓就会相信他们没有参加?大家凭什么相信?”月如霜反问,一句比一句凌厉,说的却是事实,毕竟,类似的事情并非不曾发生过。
“公主殿下,罪臣以项上人头担保。”
“你这个人头已经是保不住了。”
“公主殿下……”
“如果你没有一个能够打动本邪医的理由,那么,一切免谈。”
见月如霜完全不为所动,凤城主又看向自己的儿子,道:“赢儿,你快求求公主殿下,告诉她,你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没有做过,就算父亲死了,你也不会恩将仇报地做出伤害尧国的事情有来。”
看到他这副模样,凤赢心里疼得无以复加,来前,公主就说过,只要他与此事无关,便不会动他,可他的父亲不知道,眼见着事情暴露,父亲想到的不是为自己开脱,而是保他。
不得不承认,他是感动的,可是,再怎么感动,也抹灭不了父亲犯过的错。
“父亲,把你知道的一切都说出来吧。”凤赢蹲在其父跟前,道:“在我心里,父亲是一个顶天立地,刚正不阿的男子,是不可能做出通敌叛国这等事情的,可你既然做了,我相信你一定有理由,说出来可好?”
“做了就是做了,没有什么可解释的。”凤城主摇头,道:“你放心,我一定会保住你们性命的。”
“你自身都难保了,还拿什么来保家人?本邪医纵横天下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见识到你这么可笑的人,你以为你随便说几句话,就能保住儿子和其他亲人了?你是觉得天下间除你都特么的是傻逼吗?你以为你说什么便是什么吗?”月如霜讥诮道:“简直滑天下之大稽。”
“别说本邪医没有提醒你,在这种关键时候,不论是落到谁的头上,都会是宁可错杀一千,也不放过一个的态度,你若是想要与你有过接触,扯上关系的人不得好死,那么,你大可就保持着现在这样的态度。”
凤城主的脸色无疑更难看了,他看起来好似是有什么难言之隐,但是,月如霜并没有就此放过他,而是继续道:“你该知道,邪医的手段多的是,本邪医若是想要你开口说实话的话,有的是办法,只不过会令你痛不欲生,生不如死,而本邪医一旦那样做了,你和你的家人、朋友,将再无半点机会。”
“本邪医言尽于此,再给你半柱香的时间考虑,要不要说,你自己想清楚了。”
话到这个份上,凤赢可以看得出来,月如霜这是已经失去了所有的耐性了,她说给半柱香的时间,那么,他的父亲便只有半柱香的时间来考虑,一旦超出这个时间,若父亲还没有说的话,那么,即便后面父亲想要再说,也不会有那样的机会了。
他的第一反应就是在月如霜转身的时候继续劝父亲:“事情已经到了如厮地步,您还要隐瞒什么呢?您一方面想要皇上放过我们,却又说不出足够的理由,给不了我们不曾犯过的证据,皇上凭什么要相信我们呢?”
“父亲,半柱香的时间,公主殿下从来是说一不二的,您好好地想想清楚吧,如果您想要我们所有人给你陪葬,那您便将一切秘密都带进棺材吧。”顿了一下:“忘了,你应该是带不进棺材的,毕竟,通敌叛国这罪,即便我们死了,也不会有任何人同情,更不会有人愿意给我们收尸,大不了就是朝廷拿个破草席将我们的尸体一裹,然后往乱葬岗一扔……”
“你不要再说了。”凤城主有些听不下去了。
凤赢却没有停下的打算,他说:“父亲,不管您怎么选择,即便要我们所有人都给陪葬,别人怎么想,我不知,但是,我不会怨您。”
他没有大吼大叫地责备,只是站在其父的立场上去考虑,去说,他说希望父亲说出来,但即便不说,他也不会怪罪。
其实,他越是如此,其父的心里越是难受。
他说了多少话,其父的心里就挣扎了多久。
时间一点点过去,半柱香的时间很快就到了,月如霜扭头看向凤城主,问:“怎么样?考虑好了吗?是要说出来?还是要本邪医下令将你们都抓起来,在新城与乌国开战前将你们给全斩了?”
“公主殿下真的非要知道不可吗?”凤城主问。
“你说呢?”月如霜冷冷反问。
若非看在凤赢的面上,她何需等这么久?她看中凤赢,却不会在这种时候说出来。
眼见着事情真的没有回旋的余地,凤城主咬了咬牙,终于还是开了口。
“公主殿下,此事,还得追溯到五年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