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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风楼,后庭院。
春风拂弄,杨柳依依,不知不觉间,距离十日之约已经过去三日了。
这天,天朗风清,暮春时节的太阳比过往几个月都要明媚,还未至夏,磅礴的阳光就已经穿破天空仅有的几片云层,散发出令人不悦的炙热。
苏乞巧抖着肩膀,金鸡独立,正在为后续要练习的大踢腿动作做准备。
这样做是为了练习身体的柔韧度和平衡感,避免持续练习大动作把腰扭伤,发挥不稳定等问题。
柳琴心站在梨树下面,手持一本舞谱,静静地看着阳光下一动不动的苏乞巧,时不时地走过来纠正一下她的胳膊拐向和小腿动作。
“胳膊伸直展平,腰上收腹,脚心用力,不要把着力点放在脚尖……”
苏乞巧眼也不眨,咬紧牙关,任由汗水一滴滴滑落进眼眶,强忍住眼球传递来酸涩的痛感,尽量屏住呼吸保持平静,欲哭无泪。
“我……大姐,好了没有啊,这都有两个时辰了吧。”
苏乞巧咬着唇,四肢仿佛麻木般一动不动,感觉身体都已经不是她自己的了,仿佛石化的雕像。
这两天说是练基本功,真是比基本功还基本功,任何一个小动作,需要原地不动地一直练习几个时辰,并且还要时刻保持最佳状态。
可以说是这两天切实地让她感受到了什么叫度日如年。
柳琴心擦了一下面颊上的汗水,点着头,“可以了,先歇一会吧,一会儿我再给你做一些标准的示范。”
“呼。”苏乞巧落下脚,放松手臂,全身上下酥麻无比,仿佛电流在四肢百骸间到处游走,不能自控。
“先喝点水吧。”还好柳琴心准备齐全,端过来一杯去火凉茶。
苏乞巧赶忙拿过来灌了一杯,然后端起茶壶自饮。
“琴心,你觉得,咱们现在的进度怎么样了?”苏乞巧面色一片潮红,松了松衣口,转过身吐着热气。
“首先,如果你想要跳一支舞,就需要把这支舞的基本动作全部练好,这是第一阶段。”
“第二阶段,就是你要把这些基本动作全部连贯在一起,标准地跳出来。”
“第三阶段,你如果想要博得在场所有人的掌声,肯定就不能只是跳得标准那么简单了,你需要惊艳全场。”
柳肃静竖着眉毛,面色一片凝重,静若幽潭,看得苏乞巧心里一凉,“所以,你的路,任重而道远。”
“这样啊。”
苏乞巧面色诧异,但也只是沮丧了那么短短几息,瞬间打起了精神,活动了一下四肢,微笑道。
“反正不管怎么样,我已经没有退路了,现如今,只有背水一战。”
柳琴心点着头,突然皱起眉。
“幽兰,琴棋书画在这么多技艺,为何你偏偏就想着练舞呢?”
“我承认,你在舞技这方面的确有着常人难以追赶的天赋,但是,十天对你而言,的确太短了。”
苏乞巧一怔,满脸无所谓地转过头一笑,“因为我有一个朋友,之前有一次我看见她跳舞,觉得她跳的很好,然后就装模作样地学了几步。”
“但我那个时候感觉除了漂亮一点,没有多大用处,就没有细学,结果没想到……如今竟然也有用到的一天,可能这就是缘分吧。”苏乞巧耸耸肩。
她说的那个人,就是夏雨汐,之前她偶尔看见过夏雨汐独自跳舞,顿觉眼前一亮,跟着她比手画脚地学了几式,觉得有点难,就放弃了。
“原来如此。”柳琴心恍然点头,“那我们继续练吧,说不定你真的能成呢。”
“嗯,刚才是大腿踢是吧。”苏乞巧转过身,就准备摆姿势,她的身后,突然传来了赵春香的声音。
“琴心,有一个客人点名道姓地找你,还不赶紧过去。”
这边,赵春香已经走了过来,旁边还跟着一个年纪比她略大的老妇。
这妇人看着年纪五十多点,一身简单的粗布衣服,头上发丝黑白分半,在脑后盘了一个发髻,身形略胖,手里拿着一把细长的白色戒尺。
柳琴心听见有客人找她,只好对苏乞巧露出一个歉意的笑,叮嘱了两句,赶忙走了。
这两天,她没少被赵春香叫走,每天她接待的客人少也有两名,苏乞巧已经习惯了,毕竟柳琴心也有她的私人空间,她总不可能把她死死守住,不让人家赚钱吧。
苏乞巧想着,撇着嘴,看着赵春香,又看了看她后的妇人,面带不解。
“幽兰,我这两天已经跟你物色好了一个舞技一流的嬷嬷,你这些天可以跟着她学。”
赵春香满脸含笑,指了指旁边的妇人,“这是田嬷嬷。”
“田嬷嬷好。”苏乞巧一愣,想不到赵春香还真的给她找了一个调教嬷嬷,不过这样也挺好。
“嗯。”田嬷嬷眼也不抬,闷闷地应了一声,满脸的傲慢像是要从鼻缝里哼出来似的。
“好了,你们继续,我还要去照看客人。”赵春香晃着手里的团扇,快步离开了。
“开始吧。”田嬷嬷风淡云轻地走过来,二话不说,捏了捏苏乞巧的肩膀,又两手板起她的腰肢,疼得苏乞巧赶忙闪出来,龇牙咧嘴。
“田嬷嬷,你干什么啊!”
“哟,这就痛得受不了了?我告诉你,我这是在测试你身体的柔韧性,还有你的腰板力量,搞得我好像在害你似的。”田嬷嬷满脸不屑,又走了过来。
“别!这就不用了,我自己的身体我清楚,还是直接步入正题吧。”苏乞巧赶紧摆摆手。
开玩笑,她都练了三天了,对自己的身体掌控力了如指掌,这田嬷嬷一过来就想给她个下马威似的,直接动粗。
田嬷嬷翻了个白眼,满脸傲慢。
“那行,你把腰腹收紧,把你会的动作全部演练一遍给我看。”
“好。”苏乞巧点着头,全身绷紧,把这些天学的基本动作给田嬷嬷一一展示了出来。
“手臂,你这手臂倾斜了,力度也不够,而且还歪曲。”
“挺胸收腹,把腰勒紧了,不能有一点松弛,像你这样不行。”
“腿,你这个腿,两腿要向外拉,做出一个伸展,越远越好,不是你这样,你这什么啊,看着没一点感觉……”
田嬷嬷越看越嫌弃,索性伸出手,直接两只手各抓住她的两腿,根本不管她的死活,粗暴地向外往两个不同的方向拉起来。
“你就要这样,跨度越大越好,接近地面,并且不能两腿着地。”
苏乞巧一惊,脚心凝力,猛得收回脚,冷冷地看着她,让田嬷嬷心里一惊。
这丫头的性子怎么那么火爆啊,她本来想着好好调教一下她,让她乖乖听话的,谁知道她这么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