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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巧!
我就是来找你的啊!花失容心里说。
“那你一定就是桂小花了?”
花失容开心地笑了,“我叫张富贵,我爹是张发财,你一定没听说过,但桂叔是知晓的。小花,桂叔跟你提起过我吗?”
花失容所扮之人的人名及一些情况,桂航远早已介绍过,花失容自然熟记于心,说将出来,十分自然。
张富贵,很普通的一个名字。
桂小花想了想,很干脆地摇头,“没事我爹提你做什么?你跟我爹很熟吗?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的?”
“我跟桂叔从未见过,不熟悉!”
花失容认真地回答桂小花,“桂叔及你的名字,还是听我爹娘提及才知道的。我爹娘告诉我,桂叔在东南郡一个叫‘秦氏布行’的店中做事,让我来此处投奔他。”
桂小花微蹙眉头,投奔,那就说明张富贵在当地混不下去了。
“你是刚到东南郡吧?”
打量了花失容一眼,桂小花说道:“这一路上风尘扑扑的,应该也累着了,先歇息会儿吃点东西。”
“好啊!”花失容连忙说道:“我自中原城过来,接连走了一个月,银两花光了,已经两天没吃饭了。”
中原城是东南郡另一个重府云岚府下的一个城,位于东南郡的东南面,是距离东南郡最近的一个城池。
花失容之所以这么说,这是为了防止有心人将张富贵跟花失容联系起来。
天宝府跟去岚府都是东南郡辖下的府地,但是,一个在东南郡的西南向,一个在东南,相隔遥远,人员基本很有来往。
桂航远如此操作,可谓十分小心谨慎了。
当然,中原城的相应情况,桂航远也一并地介绍给花失容,以备无患。
这一路自天宝府来东南郡,花失容可不轻松,没日没夜地熟记桂航远提供的各种信息。
为了此次潜伏,朝廷谋划如此之久,动用了无数人力,花费了大量钱物,如果一开始实施就出了差错,这罪责及来自上层的雷霆之怒,谁都承受不住。
在听了花失容的说词后,桂小花转身吩咐吴贵,“你带张公子先去后院漱洗一番,换身衣裳,然后去后厨吃饭。
张……公子,一会儿,我会带你去见我爹的。”
花失容连声感谢,跟在一脸不情愿的吴贵身后,向后院走去,心中却好笑,桂小花的小心思,已被他猜了个透:稳住自己,然后,向桂航远询问详情。
果然,花失容的身影刚消失在后院门口,桂小花便掏出传讯符,对着传讯符说了几句话,扔向虚空中,传讯符便消失不见了。
而花失容在吴贵的带领下,来到布行的后院。
秦氏布行的后院,其实是个小型的作坊,偌大的院落中央,挂晒着许多五颜六色的布料,不时地,从旁边几个院子中还传出工人们做事的声音,这是典型的前店后坊的模式。
这种模式,在改革开放初期,花失容可见多了,十分熟悉。
从这些布料间穿过,吴贵很不情愿地指着一间偏角的房间,“这里面是澡堂子,是下人们换洗之处。”
说着,他从自己的百宝袋中掏出一套衣衫来,很是嫌弃地扔在花失容怀中,快步离去。
花失容苦笑,也不计较。
抱着衣裳进了澡堂子,很是小心地洗了个澡,尽量不碰触布满全身的尚未痊愈的伤痕。
为了不使桂航远怀疑,花失容一路上,除了少得可怜地几次药浴,再就是服用桂航远给他的“愈灵丸”,控制着伤势,不致恶化而已。
而凡人诀,花失容是一次也不敢使用的,导致一个多月过去了,伤势不见半点好转。
当花失容穿上吴贵的衣裳,走出澡堂子时,已然一扫先前颓废、污秽模样,精神十足,朝气阳光。
吴贵守在外面,见花失容走出澡堂子,也不由地一呆,再也没有先前的怠慢,很是小心地将花失容带到用餐的后厨。
桂小花已经在那儿等着了。
三菜一汤,摆在桌上,一大碗米饭,还有一瓶小酒。
为了让自己装扮得像极穷困潦倒的样子,花失容真的让自己饿了整整两天。
花失容也不客气,一番狼吞虎咽,一大碗米饭下肚。
然后,倒上酒,轻轻撮了口,望着坐在对面的桂小花,笑道:“小花,可曾联系了桂叔?”
桂小花本来还笑眯眯地打量花失容,忽然听到他叫自己小花,语气中透着一丝莫名的亲近之意,心里就有些羞恼了。
桂小花以手轻磕桌面,不悦地道:“张……公子,请问,你来东南郡找我爹什么事?”
花失容没有回答,而是再次问道:“小花,你可曾联系了桂叔?”
桂小花不满地瞪着花失容,“联系了,一会儿就派人接你过去。咦,是我先问你的,你怎么问起我来了?”
桂小花对花失容的观感更差了。
花失容连番摇头,“此事关系重大,在见到桂叔之前,我是不会说的。”
桂小花“呀”地一声,“爹爹什么事都不瞒我,为何这次我提起你,他却吱吱唔唔的,似有难言之隐。”
花失容呵呵一笑,很是惬意地喝了口酒,气得桂小花直瞪眼。
就在这时,庭院中有一人叫道:“小花,小花!那张富贵张公子在哪儿呢?桂叔让我带他过去。”
话音未落,一个衣着华贵的青年冲进屋来。
花失容看他十七八岁的年纪,长得倒也精致,言谈举止间,透着一股亲和力。
看到此人相貌,花失容心下已然明白是谁了,因为此人跟自己在天宝府假扮的那人有点像,花失容肯定此人就是正主秦旭。
看到此人进来,桂小花就站了起来,眼眸闪光,声音立即变得温柔起来,“旭哥哥,你怎么来了?”
看到桂小花扭捏小女儿的姿态,花失容心下恍然,暗自好笑。
这桂小花明显心仪秦旭,桂航远只怕还蒙在鼓里呢,若是让他知道了,还会不会让自己假扮秦旭呢?
花失容也没想到,桂小花跟秦旭会是这样的情形。
是不是以后自己假扮了秦旭,还得面对桂小花的柔情蜜意?
嗯,自己远在云梦门,长时间见不到面,桂小花对秦旭的情意自然就淡了。
秦旭一眼便看到花失容,冲花失容一抱拳,“想必这位就是张富贵张公子吧。我叫秦旭,是桂叔让我来接你的。”
花失容点点头,这秦旭还算懂礼貌、识礼数,语气、神情间并无什么居傲之处。
这是一个受过良好教育的少年。
桂小花不满地问秦旭,“旭哥哥,爹爹怎么能让你过来呢?”
秦旭笑道:“我正好要过来布行,桂叔就让我顺便带张公子回去。桂叔说了,你一会儿也跟着回去。”
桂小花更不满了,老大不情愿,嘟嚷道:“这又关我什么事了?”
花失容站起身来,对秦旭道:“秦公子,我们这就走吧,我很想快点见到桂叔呢。”
三人走出“秦氏布行”,来到大街上。
门口早已停着一辆兽车,看来,秦氏的家底不薄,能养得起兽车的人家,非富即贵。
三人坐上车,兽车便向前奔去。
秦旭很活跃,知健谈,是个不会让气氛冷场的人,东拉西扯的,其间挟带着问询花失容一些问题。
待得兽车停将下来,花失容稍一逐磨,自己来自哪里,做过什么,境界如何,都一一回答了他。
花失容这么一回想,当即吓了一跳,这秦旭不简单啊,心思敏捷,思虑过人,当得上一位少年才俊啊。
通过交谈,花失容也了解到秦旭的一些基本信息:十八岁,武生境八重,在学堂中对制药及制符有过学习,但不精通。
武生境八重,这境界在易水学堂就是顶级的存在了,但在东南郡内,连报名学院的资格都没有。
对制药及制符有过学习,却不精于此,跟大多数人的想法是一样的,也不意外。
只是,在聊天中,秦旭并没提及自己是否接触过阵法,这就让花失容难办了。
桂航远对秦还瑞吹嘘说秦旭在阵法方面很有天赋,并弄得一册秦氏阵法秘籍手抄本。
可花失容知道,那是为了让花失容假扮秦旭作的伏笔,秦旭是否真的懂阵法,桂航远也不知道。
桂航远自秦还瑞讨得秦家的阵法秘籍,是为了预防云梦门的人查询秦旭底细时,能有个托词。
现在看来,这个托词有些勉强了。
下得车,花失容心中轻叹一声,已行进到这一步,绝无退却的可能,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急不得。
秦府的宅院中等大小,三进的庭院。
秦子攸一家住在主院,旁边的普通院落中,住的是这些年一直跟随着他的几个兄弟的家庭。
此时,站在大门迎接的是一位头发斑白的老者,拄着拐杖,弯着背脊,走路都已颤巍巍的了。
秦旭一下了车,看到这个老者,连忙迎上前去扶着他,“吴爷爷,您老怎么出来了?”
吴姓老头展开枯槁似的笑容,“张发财的儿子来了,我当然是要来迎接的。”
桂小花来了兴致,问道:“吴爷爷,你认识张……公子的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