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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思愁煞相思人。
相思不是病,但却一样能杀人。若是有了心结,不管是人还是身具法力的妖,一样会神情憔悴,日渐消瘦。
牡丹便是如此。
她母亲找到方仲永时,说方仲永杀了她的女儿,这句话虽然有些夸张,但如果一直这样下去,对牡丹来说绝对不亚于一场劫难。
现在两人终于见面,尽释前嫌,解开了误会;方仲永又满足了牡丹的心愿,为她吟诗,她的心里的抑郁之情,自然而然就消散了。
“真的不能让我跟着你去金陵书院吗?”牡丹不舍的问道。
方仲永很认真的点了点头,说道:“金陵书院非同小可,里面建有圣庙,供奉着圣人雕像,若是你去金陵书院,肯定会浑身难受,甚至会扛不住压力,直接变回原形!”
牡丹沉默不说话了。
她知道方仲永说的不假,圣庙的确有这样恐怖的威慑,绝非普通的水神庙、山神庙、土地庙之类能比拟的。
这些庙内供奉的神灵,能不能显灵尚且不说,就算显灵出来,也是一些香火神。这些神下凡而来,实力不会太强,约莫也就相当于强大的阴神境修士,他们也不想多管闲事,很少会主动去击杀谁。
而圣庙内供奉的圣人,却是庇护天下学子,别说阴神境妖精了,就算是元婴境妖精也不敢放肆,只能避其锋芒!
于是在方仲永的劝说下,牡丹只好跟着她母亲一起先回家。
牡丹乃是居住在钱塘江的鲤鱼精,这次是因为听见了方仲永吟诗,才不远千里,一路从钱塘江跟到长江,最后到了这金陵城。
她现在先回去,让方仲永安心的留在金陵城参加这次的江南才子文会,结束了之后他回到了杭州城,两人自然能经常见面,不必急于一时。
等送走了牡丹,此时已经是明月升空,天色已晚,连街上的贩夫走卒都很少了,店铺大多已经关门,只有秦淮河两岸的青楼依然灯火通明,时不时传来女人的娇笑声。
许仙和方仲永走在路上,当经过青楼门前时,经常会有浓妆艳抹的女子招呼两人进去,两人目不斜视,匆匆往回赶,明日就是江南才子文会了,耽误不得。
“没想到,在来的船上你有这样的遭遇,隐瞒得挺好的啊。”许仙忍不住打趣说道。
方仲永略显不好意思的摇了摇头,说道:“其实我本来是想告诉你和老师的。但是几次话到了嘴边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后来决定让牡丹回家,不准备再和她有交集,此事也就没有开口的必要了。哪知道,牡丹会因此大病一场,再找到金陵城来……”
许仙摇头感叹。
缘分和爱情,还真是很奇妙的东西,有时候上天注定不管怎么样都逃脱不了。方仲永已经算是很理智的人了,眼光看得很长远,但最终还是难以逃脱。
不过对于许仙来说,他却并不想逃脱,他只想早点相遇,只想这命中注定的见面早日到来。
“现在你是如何想的?”许仙问道。
方仲永沉默了半响,而后认真的说道:“今日再见牡丹,我心中就已经决定不再辜负她。她以真心待我,我自然也会以真心待她。”
许仙点了点头,又问道:“你这么做,只是因为感动吗?”
“当然不是!”
方仲永想也不想就果断回答,而后又有些不好意思,脸微微有些发红地道:“其实当初在行船上,第一次看见牡丹翻窗而入我的房间,我心中对她就没有任何的反感。她的容貌、性格,都很吸引我,让我很喜欢。其实这几日分开后,我脑海中也经常浮现她的面容,经常会回想起与她相处的夜晚。所以,我也喜欢她!”
许仙笑了,没好气地说道:“你既然喜欢她,那这些话今天为什么不亲自说给她听!”
这个家伙,原来是有些闷骚的性格啊!
心里明明早就喜欢上了对方,今天两人独处一室,他却傻愣愣一直问别人是怎么病的!
“我……我当着牡丹的面,这种话说不出口。”方仲永垂头看脚下说道。
许仙服气了,瞪眼道:“你跟自己喜欢的女人不好意思说情话,对我却好意思说!你是不是傻啊!”
方仲永无言以对。
许仙叹了口气,语重心长第说道:“你这样不行啊。大男人行走天下,如果连这点儿女私情都不好意思说出口的话,谈何成就大事?喜欢就要表达出来,爱就要说出来。也就是牡丹认定你了,你这次还有机会重拾遗憾。要是她不再回来找你呢,你岂不就错过了吗?”
方仲永听得很认真,听完后点头表示认同。
他知道自己这方面的确做得不好,有很大的问题。
只是想要从一个菜鸟变成高手,在谈情说爱这方面不同于做文章,天赋没用,只能慢慢一步一步来。
两人走了一会儿,许仙忽然想到了一个问题,颇为沉重地问道:“对了,你不介意牡丹的身份吗?嗯,我指的是她是鲤鱼精。如果你和她在一起,将来少不了阻力和麻烦。”
方仲永想了想后,摇头说道:“不介意。鲤鱼精又如何,她没有害人之心,更没有害我的心思,我们又两情相悦,在一起是理所应当的。至于将来可能遇到的阻力和麻烦,其实我大致也能预料到一些……不过我不在乎。只要两人真心相爱,就一定能克服!”
许仙笑了,面露出赞许之色,拍了拍他肩膀:“好样的。看来你在这方面还是很像男人的。”
人和妖相恋,不管是出于什么目的,必然大部分人都会接受不了,觉得太荒唐,理应拆散。
许仙将来必然会遇到这些问题。
现在看来,方仲永恐怕也少不了。
金陵春酒楼的接风洗尘宴席,此时肯定早已经结束。
许仙二人也就没有回金陵春酒楼,直接往书院赶回。
回到书院宿舍楼一看,其他的几间房间内都亮着灯,人都回来了,唯独他们两人的房间内漆黑一片。
两人见状一喜,准备悄无声息的各自回屋,不惊动他人。
哪知道两人刚准备开门时,不远处就响起一道威严、带着怒意的声音:“终于知道回来了?来我屋,我有话要问你们!”
两人面面相觑一眼,无奈撇嘴。
得了,还是躲不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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