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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廷珍现在是琉球的首相,守着一个三岁的国王,潘廷珍的日子别提过得有多滋润了。
这种情况下,如果真把尚泰迎回来,估计潘廷珍还真不乐意。
三岁的国王多好,琉球不管是发生多大的事,首相都可以一言而决,如果是尚泰在朝,就算潘廷珍背后有骏马集团的支持,凡事也不免掣肘,无论如何也不会比现在更自在。
所以潘廷珍只犹豫了一秒钟,马上就同意了白起的建议。
既然尚泰已经跟着日本人去了日本,不管尚泰本人是否自愿,那么对于琉球来说,尚泰就已经是过去式,既然过去了,那就过去吧。
12月份的日本刚刚进入冬季,由于临海的原因,日本冬季的气温常年也在零度以上,不过鉴于日本多雪,所以日本的冬天还是比较寒冷的。
尚泰来到日本之后,就被囚禁在京都的别院里,为了更好的控制尚泰,日本政府强行将尚泰和他的家人分开看押…
没错,就是看押,虽然日本人名义上是考虑到尚泰的身体状况,对尚泰进行特殊照顾,但实际上就是看押,尚泰身边没有家人,没有仆人,从守卫到佣人全部都是日本人,这不是看押又是什么。
今年日本的冬季特别寒冷,或许是因为在琉球的失利,为日本正在进行的明治维新蒙上一层阴影,日本国内今年的粮食产量也渐收,就连尚泰的伙食也被削减,尚泰现在每天只有两顿饭,每顿饭只有一碗小米饭,以及一条鱼干,对于一位国王来说,这样的待遇可谓是简陋之极。
因为身边都是日本人,刚到日本的时候,尚泰很少说话,有时候一天连一句话都不说,如果不是日本政府每天都会派内务省官员来探视尚泰,那么可以说,尚泰已经被全世界所遗忘。
在别院里呆的时间长了,尚泰和自己的佣人也逐渐熟悉起来,特别是一位叫真子的女仆。
这位真子自幼父母双亡,由一位内务省的官员抚养长大,受家庭影响,真子能说简单的汉语,所以汉语就成了真子和尚泰之间唯一的沟通工具。
这可真令人难以想象,一个日本人,一个琉球人,两个人却要用汉语交流,只能说汉语对于东亚文化圈的影响力实在是太大了。
“又下雪了,陛下,你要记得加衣服…”看着窗外的雪花,真子面带忧虑,回头看向尚泰的目光充满怜悯。
堂堂一位国王,却落到如今这般地步,真是闻者伤心听者流泪,真子这样的小女孩,最容易被这种悲戚打动。
“无妨,这样的天气里,原本最适合踏雪寻梅,只可惜这里无梅可寻…”尚泰望着窗外的雪花满脸落寞,或许又想到了不知道被关押在何处的亲人。
日本国内的日子确实是不好过,尚泰堂堂一位国王,在大雪纷飞的日子里,连一件可以御寒的棉衣都没有,只能把所有的单衣全部都穿上来御寒,这实在是有失体统。
其实琉球的日子也不怎么好过,不过尚泰在琉球是国王,能够真正享受到国王的待遇,所以这方面自然也没有亏欠,直到今天上台才真正理解“落毛凤凰不如鸡”这句话的含义。
“听说最近鹿儿岛形势紧张,琉球那边的洋人铁船频频犯边,陛下还是要多保重身体…”真子和尚泰的关系确实是好,虽然不敢说的太明显,但真子还是以比较隐晦的方式向尚泰通报外界的消息。
“呵呵,那又如何,现在的琉球已经不是以前的琉球了,那些洋人又怎么可能会无端施恩于琉球,只怕请神容易送神难,时局艰难,时局艰难啊…”尚泰依旧忧心重重,并不认为这个消息有值得欢欣鼓舞的成分。
看样子白起和潘廷珍的判断都没错,一位成年的国王确实不大容易受控制…
这事儿吧,是个人都明白,你看现在的清帝国,不也是弄了个三岁的孩子当国王嘛…
“那些洋人确实居心叵测,非我族类其心必异,陛下还需保重。”大概真子也明白,估计尚泰已经没有返回琉球的机会了,所以言语间也黯然的很。
小院的大门突然被人推开,一名身穿和服的青衣男仆快步而入:“陛下,内务省小仓大人求见。”
求见?
我就呵呵!
尚泰没有回答,只用略带嘲讽的表情看着院门口。
果然,男仆刚刚通报完毕,小仓就出现在院门前,根本没等尚泰传见。
“陛下,您身体还好吧…”小仓假惺惺的问候,随后目光一扫,登时面色大变,并指如剑怒斥真子:“好大胆的奴婢,这么冷的天,居然连个火炉都不点,你们就是这么伺候国王陛下的吗?”
真子跪在旁边的地板上瑟瑟发抖,没有辩解,也没有哀求,就像是厨房笼子里的鸡仔,等待命运的判决。
真子也想给尚泰点个火炉,不过就内务省给的那点碳,刚进冬天没过几天就已经都点完了,真子现在也是有心无力,所以这个真不怪她。
院子里还有没有碳,尚泰自然是知道的,看小仓这般做派,尚泰也不说话,只看小仓如何继续表演。
“陛下,这些奴卑大手大脚惯了,伺候人不够精细,还望陛下不要见怪。”小仓发了半天火,这才假模假样的向尚泰道歉。
“无妨,劳小仓大人挂怀。”尚泰保持着席地而坐的姿势,并没有起身相迎的打算,说话时连个手都不供,实在是连表面功夫都懒得做。
“近日有宵小作祟,四处勾连,试图危及陛下的安全,还请陛下移驾他处,以策周全。”小仓礼数周到,礼仪上让人挑不出半分毛病。
所谓的“宵小作乱”只是个借口,日本政府并没有发觉德川立言的行动,“移驾他处”倒是真的,到京都的这几个月,尚泰已经换了好几个住处,这倒不仅仅是为了防备国内的幕府余孽,同样也是为了防备琉球人的铤而走险。
白起和潘廷珍能想到尚泰是个大麻烦,日本政府自然也能想到,所以日本政府不断的更换尚泰的住处,平均在每一地的时间绝对不会超过一个月。
“有劳小仓大人…”尚泰根本没有拒绝的权利,起身就主动向外走。
尚泰现在的全部家当就是他身上的这几件单衣服,所以尚泰连行李都不用收拾,当国王当到这个份儿上也是够了。
别院门口,一辆牛车正在等候,拉车的是一头已经年迈体衰的黄牛,这倒不是日本政府有意怠慢尚泰,实在是日本国内真的没多少挽马,汽车更是一辆都没有。
坐进马车,尚泰一眼就看到车厢角落里的手炉,一时忍不住悲从中来,这特么马车里比屋里还暖和,实在是令人无语。
马车前后有十余名护卫保护,车厢内只坐着尚泰,真子提着一个小包袱跟在马车旁,看样子能继续留在尚泰身边。
对于尚泰来说,这可真是万幸。
为了避免多生事端,日本政府每隔不久就会更换尚泰身边的护卫和仆人,真子是个例外,她两个月前来到尚泰身边,现在还没到更换的时候
看尚泰关上车窗门,小仓没什么废话,假模假样的喊了声“起驾”,牛车就缓缓动作起来。
这个拉车的牛实在是有点老,所以速度根本起不来,牛车开动的时候,车轴在“咯吱、咯吱”作响,尚泰随着车厢的晃动靠在箱壁上闭目养神,根本不管日本人会把他送到哪里。
送到哪里都一样,反正尚泰也没那个能耐摆脱日本人的监控。
令尚泰感到意外的是,小仓并没有上车,而是骑着一头矮小的蒙古马走在前面开道。
车行不过一刻,牛车来到移动有着青砖围墙的别院门前。
眼看尚泰进了院子,小仓连个招呼都不打,就这么骑着马扬长而去,实在是无礼到了极点。
这个院子和之前的别院结构差不多,院高墙深三进三出,在京都这个寸土寸金的地方一般人还真买不起,说不定还真就是各位王公大臣的别院。
到了这里,真子总算能给尚泰点起个火盆工尚泰取暖,尚泰的心情随着炉火的红火你终于舒服了点。
没错,现在的尚泰根本不去幻想重新回到琉球当国王只类的事,能在冬天里有个火盆御寒,就已经是尚泰最大的期待了。
“陛下,我在后屋找到几件棉衣,你先将就穿一下,我这就去改。”真子表现得还是够贤惠,不声不响弄了件棉衣过来,这让尚泰感觉一阵温暖。
简单的晚饭过后,按照尚泰的生活规律,这时候就差不多可以休息了,不过尚泰今天刚到一个新环境,估计这会儿还睡不着,所以拉着真子在客厅里聊天。
“这种时候,如果能弄一杯清酒喝一喝,那就圆满了…”尚泰的要求这么高,堂堂一位国王,理想居然是如此的卑微,这实在是让人内心感觉酸楚。
真子就是最难受的那一个,尚泰的话音刚落,真子就匍匐跪地头都不敢抬。
弄个火盆,弄个棉衣什么的,没准还能捡个漏,清酒这一类的奢侈品,真子还真找不着。
没错在日本,清酒已经能够称得上是奢侈品,虽然酒的度数比较低,但毕竟也是用粮食发酵才得到的,而今年的日本农业又欠收,生产那点儿清酒,能供王公大臣使用,就已经殊为不易,至于尚泰那就算了吧。
“陛下,奴卑在后面烧了杯开水,先喝杯开水暖暖吧…”一名男仆端着一个缺了角的茶壶,快步而入。
开水也不错,聊胜于无嘛。
尚泰随手接过杯子,并没有着急喝水,而是借着杯壁上的温度暖暖手。
其实尚泰身边就真子这一位女仆,剩下的别管护卫和佣人全部都是男性。
这又是日本人隔离尚泰的措施之一,同时也是日本人的惯用招数。
相对来说,现在的日本人还没有后世那么的极端,最起码日本政府没给尚泰安排个“男朋友”,这个待遇估计只有朝鲜李朝的末代皇帝才有资格享受。
杯子里的水毕竟是有限,在客厅里撸了半天杯子,尚泰总算感觉到一丝暖意,趁着杯子里的水还没有凉透,尚泰一口喝干杯子里面的水,随手把银针塞在自己的袖筒里。
能当上国王,尚泰自然也不傻,银针是尚泰的必备工具之一,不管是吃什么喝什么,尚泰都首先要检查一下,谨防有人下毒。
说起“银针试毒”,确实是有一定的道理,对付砒霜之类的毒药银针很有效果,但除此之外,银针几乎测试不出任何毒素,所以这更多只是尚泰本人的一个心理安慰罢了。
观了半天的雪景,喝了半天的白开水,终于到了睡觉时间,尚泰过了裹身上的棉衣向卧室走去。
卧室里的温度一般情况下都比客厅里的还要高,尚泰走进卧室,情不自禁的松开身上的棉衣。
确实是暖和,这房间里居然有壁炉,还有一个土炕,这算是将东西方的两大防寒利器都用上了。
喝多了水,当然忍不住就要上厕所,赶在睡觉之前,尚泰还要方便一下,这样晚上就不用起夜。
卧室里的设施还算齐全,马桶就在卧室一角,用一个屏风分隔开来,尚泰刚刚转过屏风,就发现有一名黑衣人正抄手站在那里。
“你是何人?”尚泰很奇怪,往常这里就算是有人,也只可能是真子,面前这个人尚泰却从来没有见过。
身为国王,尚泰还是有点点属于自己的自由的,比如没有尚泰的允许,任何人都不准随意进出尚泰的卧室,所以尚泰在卧室里见到陌生人才会如此奇怪。
黑衣人抬头诡异一笑,很礼貌的施了一礼,说的话就让尚泰不寒而栗:“陛下,琉球国王托我向您问好…”
“你…”尚泰大惊,只说了一个字,就见那黑衣人,团身向自己扑来。
身旁是屏风,身后就是马桶,实在是避无可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