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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长征喝了口茶道:“天金仙阵是一道不可逾越的屏障,但是,没有修士协防,仙阵仙威再强,魔族自天魔荡脚下破坏仙阵根基,仙阵也难保留。若我是魔王,在魔界示弱你们,等到两万成年鲛人全数进入西部,于魔界斩杀你们主要战力,于西部断你们后备战力。用两万名成年鲛人换来修元界最强元门无后继之力,这笔买卖多划算。”
“绝无可能!胡说八道!”芳天仙激动的站起身来,“且不说如今成年鲛人都在青州城,你当我们是傻子吗,眼睁睁看着他们进入我西部而不去防范?敖广与前任魔首的约定我们凭什么要去遵守,敢入我西部,来多少杀多少!”
“小芳,且先坐下。”金无敌语气平和,面色却是少有的慎重,对戚长征道:“你芳姨情绪激动,说的是气话,神龙是为顾全修元界,我等自当遵守。老道想问你,为何会有这个想法?”
“因为魔首已变成魔王。神猿金刚离去,青龙、玄武离去,黑袍龙王离去。下四界唯一还能让他忌惮的存在,只有龙域。”
戚长征燃起一支烟,徐徐说道:“魔界之广,金叔与芳姨比我更了解,就蜜族主城之一伊思城而言,成年鲛人不下百万,神阶鲛人不下十万,神王鲛人一位,以此为基数判断,魔族神王当不止百位。
小白虽能借助天金仙阵成为魔族进入修元界屏障,但魔族真有心破坏仙阵,哪怕只有五分之一的神王前来,仙阵也不一定能挡得住二十位神王同时进攻。黑雾笼罩魔界,仙阵之力无法穿越黑雾范围,只能依靠修士镇守。
丹霞元山先例在前,若无修士守护仙阵山脚,甚至都无需神王出手,天金山脉就将步入丹霞元山后尘。赤炎仙阵同此理。玄冥仙阵神猿离去,如今镇守仙阵的便是猿青山,只有五行初境。可以想象,魔族能借道冥界,若是企图攻打特尔元门并不难……”
戚长征说到这里,袁鸾天摇头苦笑,金无敌与芳天仙面色大变,似乎想要辩解的芳天仙也被金无敌制止,等候戚长征继续往下说。
“妖界半部区域已落入魔族手中,冥界形势暂时未知,但魔王能打通去往南海大陆通道,当能想象冥界形势不容乐观。这是下四界大势,先不多说,话题回到金叔所问。
如果我猜测不错的话,修元界中部一战并没有想象中的艰难。还做一个假设,鲛人败退,撤离修元界中部,他们会往哪去?我想是西部,特别是那两万名不参战的成年鲛人,他们会以逃亡的形势去往西部。兴许他们会对库鲁元门修士说:我们要返回魔界。怎么办?不论我们怎么办,他们都已聚集在西部区域。
而这个时候,魔界大军压境,皆往天魔荡而去,库鲁元门修士主要战力必须在天魔荡脚下阻挡,这也是数千万年来你们守护天金仙阵的责任,没法回避。若真是这样的话,两万成年鲛人聚集西部,兴许还有佯做拜退离开修元界中部的神阶鲛人在外围虎视眈眈,库鲁元门当如何自处?”
老道金无敌坐不住了,起身在大堂内来回走动。金戈继承其修长挺拔的身躯此时也佝偻了起来,让戚长征再度看见那道老农般的身影。
芳天仙面色苍白,嘴里低喃着:“这只是你的猜测,定不会如此的……”
戚长征道:“以我对魔王的了解,天金仙阵兴许只是第一步……”
“臭小子危言耸听!”袁鸾天也坐不住,他猜到戚长征要说的是什么,嘴里在呵斥着戚长征,却掩饰不住满脸的惊慌之色。
是啊,若是照戚长征的说法,天金仙阵都能被摧毁,赤炎仙阵还能留存吗?还有那猿青山镇守的玄冥仙阵又如何能守得住!
两位老道在大堂内来回踱步,芳天仙沉浸在戚长征勾勒的画面中难以自拔,戚长征重新燃起一支烟,看了三人一眼,慢条斯理冲起茶来。
水声吸引了三人注意,袁鸾天与金无敌相视一眼,回到座位坐下,芳天仙狐疑看着戚长征,敲了敲茶几:“有话就说。”
戚长征嘿嘿一笑,“我话还未说完,你们急什么啊?”
气恼的袁鸾天斥道:“有屁快放。”
“先喝茶先喝茶,多大岁数了火气那么大,气坏了身子怎么办……”
金无敌苦笑着摇摇头,若是在往年早已是大脚踹了过去,可眼下戚长征今非昔比,实力甚至还要在他之上,这一脚却是怎么也踹不出去。
“我不是说了嘛,魔王忌惮龙域。”
袁鸾天愤然道:“除了你,我们谁去过龙域?”
“你们也不想想,黑袍龙王走了,青龙老爷子走了,眼下东海只有敖广镇场子。青州城有古塔尔神王在,有万名神阶鲛人在,新任魔首蜜蜡尔未趁着我不在明珠城期间率众攻来,还在洪泽湖上空与我门中大能你来我往比高下。鲛人脑子是不大好使,但绝对不傻,这其中的原因你们想不到?”
“别卖关子说人话!”芳天仙怒道。
戚长征嘿嘿一笑,目光看向金无敌,道:“金叔,小白是我弟,龙域只有我清楚,也只有我能使用龙域之力,所以呢,驱逐鲛人的战斗,库鲁元门也需听我号令。”
明白了,一切都明白了。
戚长征这话一说,袁鸾天面色当即变得古怪起来,看看金无敌,看看芳天仙,再看看戚长征,端起茶杯喝茶。芳天仙怒目瞪视戚长征,很想将一杯茶泼到这张可恶的脸上。金无敌下意识抬起脚是真想踹戚长征,终是又将抬起脚放下,不打算再搭理对方。
戚长征得意一笑,低声说了一句话。金无敌与芳天仙瞪大了双眼,袁鸾天刚喝到嘴里的一口茶喷了戚长征满脸。
郡主府外久等不见道侣的庄小蝶不免有些着急。这三年来,她已经适应了站在台前,琅琊联盟大能也都能听令她的指令,备战鲛人从三年前就已着手布置,一直到宇文烨带来那位宦官,弥补针对神王的力有不逮,计划已经基本圆满。
为此,连胆小怕事的华轩轩都曾在去年壮胆去了一趟青州城祭祖,就等着将整个计划告之道侣,道侣首肯便进入实施阶段。
厚实的府门终于开启,道侣与三人走了出来,却是见道侣胸前一片水渍,另外三人都是满脸的狐疑之色。见到她,还未等她行下礼去,袁鸾天已是喝问:“宇文妲己呢?”
庄小蝶不知原委,能沉得住气,先看了眼道侣,见道侣颔首才道:“妲己去了明珠城永健……”话还没说完,三人已是消失不见。
庄小蝶摸不着头脑,猛然间“啊”的一声惊呼,先前光想着告之道侣宦官之事,竟是忘记了还有三位鲛人留在明珠城未离去,而那位女鲛人便是在永健酒楼。
此时未及巳时,草原的风不显炽热,牧民们奔驰在辽阔的草原上,驱赶着牛羊马匹,不时吆喝几声。懒洋洋的奶牛有女牧民喂食草料,孩童在其身下取奶;白云般的羊群缓缓在青绿的山坡上移动,所过之处,总也露出一片遭啃噬根茎的草皮;马儿奔驰在风中,神俊非常……一幅幅生动的画面共同组成草原独有的风景。
明珠城边缘便是一望无际的草原,零星点缀着一间间茅草屋,有些是牧民歇息所用,有些堆放着杂物。在一面小湖旁也有着几间略大些的茅草屋,其中有三间相连的茅草屋在湖西面,另有两间茅草屋相连于湖的北面,还有一间茅草屋建在三间相连茅草屋的后方百丈缓坡上。
此时有四人在湖畔垂钓,垂钓本是悠闲静心之事,四人却是时有交流。就听有着一张大饼子脸的粗壮汉子不耐烦的说:“他们钓了有十多尾,你我相加不到十尾,时辰将至,可又要输给了他们。”
身侧另一位五大三粗虬髯大汉说:“怪的谁来,就你那毛躁性子,一个时辰钓上两尾,若是你静下心来,我们也不见得会输。”
大饼子脸的汉子更不耐烦了,甩了竹竿一跃入湖,北边湖畔便传来一男一女的笑声。
那位男子样貌英挺风度翩翩,女子娇艳若雪,坐在一处宛如一对璧人,只是男子左眼青紫,看上去不免古怪了点。就听男子道:“拉玛牙兄弟,今儿可又是你和霍曼兄弟输了,谁烤鱼谁挨揍你们自己决定。”
五大三粗的虬髯大汉可不就是久留未去的鲛人拉玛牙,那跳入湖中捉了几尾鱼方露头的便是鲛人霍曼了。
就听拉玛牙说道:“方君兄弟,晨起被我揍青了眼圈,聪明的拉玛牙不给你机会,我烤鱼,毛躁霍曼挨揍。”
一跃出水面的霍曼将几尾鱼扔向拉玛牙,气呼呼的道:“昨儿也是我挨揍,凭什么今儿败了又是我挨揍?”
拉玛牙义正言辞的道:“失败因为你,只两尾鱼啰嗦个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