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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岩先前始终旁观,面色却是由阳转阴,他忽然劈出一剑,剑光所指竟是与灵王对战的化形灵兽,只一剑就将化形灵兽首级斩飞,显露出无头的灵兽本体,抽搐两下便不再动弹。
他说:“下酒菜有了。”
这一剑之威,吓跑了其他灵兽,惊呆灵王,震慑二爷。
他站起身来,指了指身周晕倒在地的十余位灵兽,笑着对戚长征说道:“收了带回去。”
戚长征言听计从,曲岩愿意出头,他才懒得再去理会二爷,收了十余位灵兽,走到灵王身侧,说道:“泰山被冥气入侵,命救回来了,记忆失去,二爷貌似想杀青山,我劝不住,青山是你养子,你看着办。”
灵王一听就急了,大步冲到猿青山身旁,“祖爷,青山和泰山都是我儿,我才能决定他们身死,这是老祖定下的规矩。”
二爷只是看着曲岩,也不知道有没有在听灵王说话。
曲岩脸上带着笑,一步步走到二爷身前,说了三句话:“长征是我兄弟。青山是长征兄弟。泰山是青山兄弟。”
“你要管这闲事?”二爷嘴硬。
曲岩不答,只是看着他。
二爷缓缓松开猿王泰山,也不再开口。
猿王泰山一落地,就跑到猿青山身后,二爷看了灵王一眼,眼中满是戾气。
四爷笑呵呵的走来,想开口说话,被二爷看了一眼,笑容僵在脸上。
三爷走来,二爷也看了他一眼,不过三爷不像四爷那般,却也是冷着脸,哼了一声,道:“你是我爹,我打不过你,得听你的。”指着四爷接着说道:“他是我儿,打不过我,要听我的,这是老祖定下的规矩。”随即又指着灵王说道:“他是我儿的儿,打不过我儿,所以要听我儿的。”
一通绕口令般的话说完,回身就跑没影。
四爷面色一变,当即对灵王说道:“泰山和青山是你的儿,要听你的,也要听我的。”说完也是回身就跑,还有一句话遥遥传来:“爷能指使第三代,不能指使我儿,老祖定的规矩。”
二爷看着飞逃的三爷与四爷,整个脸都黑了下来,怒哼一声,回头看向灵王,恶狠狠的道:“你敢不听我的?”
灵王捶打胸口,道:“爹不在,爷不在,你管不了我,训不及四代,这是老祖定下的规矩。”回头就骂猿青山:“你毛崽子不知道规矩啊?他打你你不会跑啊?笨蛋!活该挨揍。”
“没跑了。”猿青山被灵王大骂,此骂非骂,是爱,他自能听得出来,心里怎一个温暖,眼中便有泪花闪动,侧过脸骂猿王泰山:“老祖定下的规矩你也忘了啊?笨蛋!他不能训你,下次记得跑。”
“老祖不在,我说了算。”二爷忽然冒出一句。
正在看热闹的戚长征听他这么说,冷笑道:“天就这么高,他能看得见。”
二爷抬头看天,脸色一变再变,终究是不敢违逆猿祖定下的规矩,怒哼一声,看向曲岩,“喝不喝酒?”
曲岩实诚人,原打算为猿青山出头,但听了几代人这番古怪到极点的对话,他才刚弄明白是怎么回事,不由感到好笑。不过,他也没给二爷面子,说道:“我只和兄弟喝酒。”说完回身走向戚长征。
二爷的脸更黑了,却是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灵王有老祖规矩作依仗,也没给他好脸色,一手拉着猿青山,一手拉着猿王泰山也走向戚长征。
戚长征也不着急离开了,当即取出酒水,猿王泰山虽失去记忆,却变得聪明起来,知道谁对他好,跟在灵王和猿青山身后去割灵兽肉。
有火鳄在,生火烤肉再简单不过,速度还快。不一会儿,灵兽肉翻烤出油,蕴含着灵气的香味随风飘荡,同时随风飘的还有混合龙晶液的猴儿酒。风往北吹,正是向着代表族长的那根大木头桩子上吹去,而大木头桩子上坐着的正是二爷。
避事逃跑的三爷和四爷被酒肉香气吸引回来,瞄了眼二爷,干笑着挪到酒肉旁,随即便是大口喝酒,大口吃肉,还吧唧着嘴,吃相特别难看。
戚长征散了一圈烟,除了曲岩,其他人都叼起了烟。火鳄嘴大,一次叼着两根,还有空余位置喝酒吃肉,戚长征对他竖起大拇指。
“石头!”二爷忍不住了,爆喝一声。
曲岩一愣,戚长征也是一愣,心想二爷怎么知道曲岩绰号的,回头就见三爷顺了酒肉送给他老子。
两人都是古怪的看着三爷,随即相对无语。
“石头”这个名儿实在是泛滥了,落石部落欺凌戚长征最盛,死于他之手的便是石头,曲岩绰号也是石头,如今又多出来一个三爷。
猿青山早已知晓三爷名字,他却不知曲岩绰号也叫石头,并未察觉异样,此时正在与灵王低声嘀咕着。
灵王看了眼戚长征,又看了眼坐在大木头墩子上的二爷,为难的摇了摇头。
戚长征也凑到他身旁,悄声问道:“三爷、四爷不会有意见吧?”
灵王道:“整日里争斗,都不愿继续呆这了。”
戚长征心里有数了,取出一坛酒,倒了小半碗,让四爷给二爷送去。
曲岩鼻子耸动,回头看了眼戚长征手中的酒坛子,戚长征嘿嘿一笑,给他倒了一碗。
四爷也嗅到了非同寻常的酒香,却是不敢偷喝,将那小半碗酒送去给二爷。
二爷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倒是没有拒绝,一口喝干了那半碗酒,紧接着面色就起了变化,猛地跳起身来,大步冲到戚长征面前,酒碗递到他面前,也不说话,就那么看着戚长征。
戚长征又取出那坛酒,依旧只倒了小半碗,随即便将酒坛子收了起来。
二爷眼巴巴的看着,见戚长征收起了那坛酒,惋惜的一叹。随即小心翼翼的捧着酒碗,小口小口的喝着,脸上露出极为享受的神情。
“天上地下,似这等佳酿仅有三坛……”戚长征开始吹嘘,“山岳巨猿的存在你们了解比我更清楚,镇守玄武崖的神猿也是一位山岳巨猿,三坛此等佳酿便是他用自身精血酿造。”说着露出肉疼的表情来,“就这一坛还是我用十颗圣元果换来的,其珍贵程度可想而知……二爷!”
叫了声二爷,目光也望向他,却是发现他的面色古怪,貌似有着……鄙夷。
此时灵王扯了扯他的衣袖,面色也是古怪,“老祖是猿祖,天上地下所有猿人的猿祖,你说的神猿二爷见过,我们也都见过,而且……”灵王看了眼二爷,没有继续往下说。
戚长征面色一僵,干笑几声,道:“都见过神猿啊……既然都见过,我就不介绍了哈……”说到这,尴尬的表情蓦然一变,变得愤怒,“都见过他啊!那你们也应该知道这头死猴子什么德性……缺德玩意,用六十多坛水骗了我十颗圣元果,你们说这死猴子缺不缺德?”
灵王脸色变了,想去捂戚长征的嘴,却已是来不及。
三爷四爷脸色也变了,二爷的脸色更是变得铁青,一巴掌就煽在戚长征脑袋上。猝不及防的戚长征没能避开,第二巴掌煽来,避开了。
二爷也不追打,铁青着脸瞪他。
灵王也在此时煽了戚长征一巴掌,骂道:“臭小子怎么说话呢?该打!那是爷祖,祖爷他爹。”
“……”
戚长征目瞪口呆,脑子里一片空白,完全没有预料到神猿竟然是长寿猿人家族的爷祖。当着神猿子孙后代的面骂神猿死猴子,这不是找打是什么。
“我……”戚长征彻底词穷,张大着嘴不知该说什么。幸亏在这关头接收到九姑娘传音,丢下一句“我有事要忙,几位爷先喝着……”尾音尚在,已是狼狈遁入琅琊仙宫。
仙宫内,先前收入的十余位灵兽,其中有一位显露本体的灵兽苏醒过来,此时正在起身,看上去还有点晕乎。
戚长征二话不说,冲上前就是一通拳打脚踢,那暴戾的模样看得九姑娘直咋舌。灵兽又被打晕,戚长征却不停手,挨个收拾了一通,方才气呼呼的罢手。
十余位灵兽收入琅琊仙宫之时,已是被吓坏的落石部落猿人龟缩一角,此时更是大气不敢喘,生怕忽然变得暴戾的戚长征收拾他们。
戚长征心里有气也不会找他们出,不过指桑骂槐他是会的,就见他指着猿人群骂道:“他娘的,猿人就没一个好东西,一帮臭猴子,看着我作甚,该吃吃,该喝喝,该睡睡,到地头了就会让你们出来。”
有几位猿人满脸通红,浑身僵硬,那都是被屎尿憋的,他们推出一位代表,便是落石部落继石头哥之后的霸王。
霸王哆哆嗦嗦的说道:“报……报大王,小的……小的想拉屎,憋……憋不住……”
戚长征满脑门黑线。
猿青山也憋不住,憋不住笑,笑几声,看一眼二爷,又笑几声,又看一眼。
二爷没有搭理他,猿王泰山便也笑,随即灵王爆笑,火鳄爆笑,曲岩也是露出微笑。只有担心被二爷揍的三爷与四爷不敢大声笑,却是憋得很辛苦。
曲岩笑着向二爷举起酒坛子,二爷也举起酒坛子,问:“朋友?”
曲岩笑道:“朋友!”
二爷的面色松缓下来,举起酒坛子就灌。
戚长征重新出现,随着他出现的却是一大帮拖家带口的猿人,雌雄老少皆有,方出现在猿始部落就像是无头苍蝇似的乱窜,随即便有阵阵恶臭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