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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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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天过去了。

    第二天也过去了。

    第三天终于到来了。

    出的人不多,三名长老,一名掌权人,没错,这七大势力像达成了共识,各自武功最强、地位最高的,一同兵发江城!

    听闻七大势力首领齐出,无论是在路上还是已经到达江城的武林人士们,都认为这是多么不可思议的事情,但偏偏这一切都那么在情理之中。

    十年前的事情,你忘,或不忘,都已经发生了。

    这一次的武林大会,几乎囊括了整个江湖的英雄豪杰,这百年一遇的大际会,让江南的省会——江城焕发出无比的魅力。

    这源源不断的生机和活力,正是中原千年不息的火种,铭刻在血脉的记忆。

    江城!

    这一天,注定在江湖上,成为浓重的一笔。

    说实在,多数武林人士还是想要知道烈剑宗召开此次武林大会的目的是什么,若是单单宣告烈剑宗重返江湖,这个阵仗未免太小题大做了。

    只不过,这些武林人士纷纷用沉默代替疑惑,毕竟武林会就在眼前,武林大会的召开,无疑代表这江湖即将发生剧变。

    毕竟,召开武林大会不是谁都有这种魄力和能力的,倘若没有足以令武林信服的号召力,谁又能左右江湖?

    有人的地方便有江湖,人就是江湖,江湖出斗争起,斗争来江湖乱。

    江湖这种说不清的地方,本来就是为了斗争而衍生的,也就是说,人与人之间想要通过江湖来达成自己的目的,那必须为之付出鲜血,乃至命!

    而且,人是种群居的生物,单凭个人是无法让江湖波澜壮阔的,一旦由个人发展起群众,群众发展成群体,那么这个群体就会有人出来引领,甚至指导他们向前。

    这个人,很有可能是发展群体的发起者,也有可能是后来者居上,决定因素到底是什么呢,说不准。

    说到底,天时地利人和这三要素缺一不可,但非要说这跟成为领导群体的掌权人有什么必要联系,窃以为野心能够促成这三个要素。

    一个人的野心代表着一个群体的方向,而在这个方向里,江湖就成为野心宣泄的唯一地方。

    每个人都理应有一个野心,只不过,只有野心足够撑起你所向往的方向,并且引领着你带领的那个群体取得巨大利益,那么你所处于的江湖,就会想成你想要的稳定。

    不要妄想稳定会带来更多利益,野心在停滞不前的情况下,可能会成为一道致命的催命符。

    然而,如今的江湖,似乎就陷入这种野心停滞不前的情况,这种情况在烈剑宗重返江湖以后,显得更为迫切。

    门派与门派之间,分支与分支之间,武江湖势力与武林人士之间,门派与分支与江湖势力与武林人士,这四者之间的野心,在十年之后——

    齐聚一地!

    在武林会的不远处,是一片开阔的平地,有着临时搭建的武林大会会场,很简陋,不过足以容纳到来的江湖人氏。

    以烈剑宗为代表的一众人坐北朝南,东边是三大门派,西边是四大分支,南边是一众武林人士,而在中间的位置上,则是一个巨大的比武台!

    就是一个临时搭建的普通地方,竟成为十年以来第一次武林大会的召开地,正此时,人声鼎沸,翘首以盼。

    “在座的诸位——”一名红袍老者从北边的平台一跃而起,来到了比武台上“十分感谢能够赏脸参加老夫召开的武林大会,实在深感荣幸。”

    声音十分平稳,在座的数千人,都仿佛是在身边听到红袍老者的话语。

    正当武林众人纷纷惊叹终于见到烈剑宗宗主的真容之时,一个并不含有善意的声音响起——

    “啧啧,好雄浑的内力啊,真不愧是十年前名震江湖的烈剑宗宗主玄红月!”

    嗡!众人一下子脑门一热,大吃一惊,正奇怪是谁如斯放肆在这样一个武林盛会挑事之时,数道人影便纷纷掠过地面,迎上比武台前!

    烈剑宗宗主玄红月也道好奇,正欲循声望去,七个衣着不一的武功高手赫然来到周边。

    江随铭有野心吗?

    有,他要是没有野心,武林会怎么可能从原本江城一个小帮会,拥有在江南举足轻重的地位?

    就凭他江随铭有个儿子是烈剑宗宗主的亲传弟子?

    或许真有这方面的因素,最重要的一点还是江随铭拥有问鼎江湖的野心,否则他岂会有在三大门派和四大分支合纵连横的魄力!

    可惜,江随铭的野心随着武林会的发展壮大,日渐趋于安稳,若不是如此,今日江湖的七大势力的掌权人,怎么会站立在武林大会的比武台中心。

    “十年前,烈剑宗在江湖销声匿迹,想不到武林会猝不及防便立足江南,原来泰山可倚,深藏不漏啊!”首先发话之人,正是一开始便打断玄红月的欧阳世家家主欧阳逸凡。

    玄红月淡淡一笑道“原来是你们几个小子,怎么着,想要替你们家的长辈报仇吗?”

    “阿弥陀佛,出家人戒嗔戒怒,玄宗主何出此言?”接过话语的人面目和善,可眼中的冷漠却是毋庸置疑的,此人正是少林方丈了空。

    玄红月冷笑一声道“哼,张嘴闭嘴便是佛号,我道是谁,原来是出卖众武林人士慎思的师傅了空大师啊,果然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啊!”

    “你!”了空被气得脸色涨红、浑身发抖,这自家的孽徒干出此事,简直丢尽少林颜面,否则他哪能三言两语就被欧阳世家的使者劝出俗世。

    “了空方丈切莫中了玄红月这老贼头的离间计,少林寺向来与世无争,不过进入俗世以后难免会遭人蛊惑。”此话一出,了空的脸色才好看了些许,不过脸色仍旧铁青,说话之人乃西门世家家主西门长岸。

    “好一个牙尖嘴利的西门小子,说起来当年老夫还指导过你的剑术,不知你的嘴皮功夫是否如你手下的功夫?”

    峨嵋派掌门齐语嫣怒斥道“无耻老贼,安敢在此倚老卖老,让江湖上的各位英雄贻笑大方!”

    “都说好男不与女斗,不过老夫行就将木,汝不过一介小辈,便是替贵派灭绝师太教训你一番又当如何?”

    此一言便将峨嵋派掌门说的一时语结。

    慕容世家家主慕容贤才一身儒服,躬身作了一揖,方才道“感谢玄老前辈不辞劳苦的谆谆教导,想必当年玄老前辈在江湖上也是如此好为人师,为人所称道。”

    “那是自然,只不过老夫可没有你慕容家老祖宗那般自以为是,敢在一代剑神夸前辈面前班门弄斧,不自知其至犹未也。”

    身为慕容家的家主,慕容贤才又岂会不知这件事的来龙去脉,一时间羞愧难当,连退数步。

    独孤世家家主独孤远山与武当派掌门张京年对视一眼,深知再这样继续下去。他们这一伙人的士气就要被打压下去了!

    达成共识后,张京年脸色悲愤道“玄红月你这杀人魔头休要再逞口舌之强,十年前,你狂性大发,自恃武功高强,强行闯入我等七大门派分支所在,将当时的掌权门主的手筋挑断、废除武功,以至于他们余生郁郁寡欢,最终含恨而死,正所谓以德报德,以直报怨,此仇不报,不共戴天!”

    然而此时,玄红月的脸色终于起了些变化,深深叹了口气“可你们终究只是知其一,而不知其二,又怎能如此鲁莽行事,轻言复仇呢?”

    事与愿违,正当玄红月想要解释的时候,了空大师等人早已被张京年一语惊醒,此时此刻他们七人应该做的事情,便是团结一致共抵仇敌!

    且听七人齐喝一声,纷纷鼓足内劲,使出全力一击,击向比武台中心的玄红月。

    面临铺天盖来的内力浪潮,以及肉眼可见的七道掌风,玄红月没有丝毫惧意,只是神情严肃,袍衣如入风雷,一身内力倾力而出——

    锵!

    一把炽热无比的长剑从玄红月的衣间亮出,在七道掌风逼近之前,一挥长剑,烈剑诀最后一式——烈焰焚天!

    轰轰轰——!

    随着数声巨响,倾尽七大门派分支掌权门主的七道掌风和玄红月的剑式烈焰焚天迅速炸裂开来,作为整个武林大会最坚实的比武台在瞬间被轰炸成无数碎片,就连所在的地面都被这股内力碰撞炸开一个半米深的地陷。

    一时间,烟尘与比武台碎片向四面八方扩散开来,武功稍微差一点的武林人士,直接就被揪翻在地,唯有一些功力深厚的高手才能勉强看清炸裂中心烟尘弥漫的情况。

    渐渐烟尘散去,众人才看清楚地陷中心的八个人——

    只见七大门派分支的掌权门主相互扶持着,一脸惨白,无不双目血红死死瞪着面不改色的红袍老者,玄红月!

    “哇!”地一声,七人几乎同时吐出一口鲜血,踉踉跄跄地往后退了数步,很艰难才站稳。

    反观玄红月,尽管一身红袍在刚才那场内力对决中被轰得破破碎碎,但是他只是微微喘气,看上去并无异常。

    受了不轻的内伤那是必然的,毕竟玄红月在很仓促的时间内,使出他最强的第六重剑诀,那可是号称能跟听风一剑对抗的剑法。

    那么,七大门派分支掌权门主受的伤更为严重一些,那就不足为奇了。

    在今天,周围的武林人士真可谓大开眼界了,总算是见识到烈剑宗宗主的真正实力了,也能体会到作为江湖神话一般的人物,那种实力是多么的强悍。

    原本还对江湖传言有所猜忌的人们,如今简直有立马向烈剑宗宗主跪地膜拜的念想了,恨不得立即拜入烈剑宗门下,长侍玄红月左右!

    七位掌权门主的脸色不仅苍白,而且还非常难看,毕竟这联合一击,可是花了他们将近三天时间才磨合完毕的。

    不料,他们七个人拼尽全力的一击,还比不过玄红月仓促出招的剑式,这不仅从实力上击败了他们,而且还在自信上重创他们!

    事实就是如此残酷,每每念及此处,七个人都一脸颓败,就连刚对招结束的视死如归,都消失的无影无踪。

    “玄红月,我们今天败给你无话可说,要杀要剐,悉随尊便吧!”

    正当他们万念俱灰之时,玄红月扯下破碎的红袍,露出一身劲装走向他们,只见他脸色完全没有胜利的喜悦,而是一脸的沉重。

    且听他道“打了就痛快了?能听得进话了吧?你们这群孩子呀,哪个不是老夫看着长大的?对你们我怎么忍心下得去手!”

    “那我们的父辈(师傅)呢!你就下得去手来了?”七人异口同声反问道。

    “唉——”玄红月长叹一声,他也顾不得什么江湖神话的传言,一屁墩坐在地上说道“其实当时的情况根本就不是你们可以想象的,你们父辈和师傅的武功状况十分危急,完全不是老夫可以控制得住的。”

    见玄红月如此状态,七位掌权门主互相对了一眼,纷纷跟着席地而坐,表示洗耳恭听。

    此情此景,让周围的武林人士再一次大跌眼镜:这特娘啥情况?

    话说当年,在玄红月尚未废除七大势力掌权人的武功之前,烈剑宗与四大门派三大世家的关系可是相当融洽。

    而玄红月其人,本是江湖上籍籍无名之人,年方十四便涉足大江南北,只可惜空有一腔侠气肝胆,尽管自幼习武,但总难有所作为,难在江湖上崭露头角。

    倘若只是如此碌碌无为下去,恐怕玄红月日后在江湖上不过一泛泛之辈耳。

    正值江湖风平浪静之际,想要闯出一番名堂那可是非常困难,玄红月正是少年不知愁滋味的年纪,倒也没有成名需趁早的觉悟。

    玄红月由北及南,从松江一路南下至江南,一路且歌且行,遇到不少事,也出过不少状况,尽管吃了不少苦头,倒也算得上是平安无事。

    天色微微明亮,玄红月骑着马一路沿山,看着一层层薄雾掩山腰,依稀还能听见虫鸣鸟叫,心情一片怡然,不禁沉迷此间。

    听着有一下没一下的马蹄声,一人一马便来到了一片开阔的平地,放眼望去,对面山峰葱郁的树林背后,通红的圆脸小姑娘微微抬头,欲语还休,映得眼前那片天空宛如牡丹花盛开,渐渐地,令得玄红月目眩神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