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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怀仁回头看去,三四十步外来了几骑,话正是从领头的老头嘴里说出来的。
杨怀仁打量老头,从他银色的头发和胡须来看,明显已经上了年纪,可老头依旧身姿挺拔,倒是像个只有三四十岁的壮年之人。
而且他面色红彤彤的,显得非常有活力,更不用说刚才那一嗓子,更是中气十足的表现了。
单是看老头的面容,杨怀仁便看出来他是长平侯高启勋了,一看便是一个年长的高士迁,而高士迁便是个年轻版的高启勋。
杨怀仁笑着迎上去道,“小子早就听说高侯爷老当益壮,今日得见老侯爷真容,才知别人说的不对。”
“哦?”
高启勋听杨怀仁在他面前自称小子,已是受宠若惊,也下马抱拳道,“大帅的意思,是觉得老夫算不得老当益壮?”
杨怀仁笑笑,“那倒不是,小子是觉得用老当益壮一词,不足以形容老侯爷的身姿挺拔,若是换了返老还童,那到还差不多。”
高启勋大喜,不过还是谦虚道,“大帅谬赞了,大帅自称小子,老夫可担当不起。”
杨怀仁道,“老侯爷乃卫王之后,卫王子孙,多是国之栋梁也,老侯爷早年也是横刀立马,为国立下过不世功勋。
不论从功绩还是年纪上,我在老侯爷面前自称一声小子,那都是无可厚非的。”
高启勋方头大脸,确实有股子大将之风,林冲早先在禁军中任职枪棒教头,自然认得高启勋,他对高启勋的态度,自然是崇敬多一些。
天霸弟弟可不认得长平侯,听杨怀仁在高启勋面前自称小子,自然是有些心中不爽。
又联想到高启勋忽然出现在龙蹊卫大营,怕是帮他儿子来给杨怀仁一个下马威的,便板着脸跟别人欠了他二百两银子似的难看。
高启勋也注意到了天霸弟弟,惊讶于如此身材魁梧之人,却调侃道,“大帅这可是折煞老夫了,看大帅手下大将的脸色,怕是要揍老夫一顿呢。”
杨怀仁扭头看看天霸弟弟一脸不服的样子,心中想笑,他心中想到的对高家的判断,也不能明着说出来,便赶紧给天霸弟弟使了个眼色,示意他放松下来。
杨怀仁解释道,“老侯爷别见怪,我兄弟平时就是这么个样子。”
高启勋走到近前,仔细打量了一下天霸弟弟和林冲,赞道,“果然世之猛将也。”
杨怀仁抱拳表示谢意,高启勋又瞅了瞅杨怀仁带来的几百骑兵,又赞道,“果然虎狼之师!”
然后他回头对杨怀仁道,“坊间传闻杨大帅肩不能挑、手不能提,能获得如此地位只是凭借口灿莲花,阿谀奉承皇帝而已。
可今日一见,才知坊间那些传扬流言之辈,乃真宵小无目之徒。
杨大帅麾下将士个个威猛如虎,能培养出这样的将士的人,谁敢说他是无能之人,老夫第一个把他扇的满地找牙。”
杨怀仁心说不知道是高启勋文化水平低还是他性情就是喜欢如此调侃,竟还懂得谐用成语,“满地找牙”都用出来了。
高士迁给父亲见了礼,便请大家入账叙话。
大帐里其实也就走进五人,杨怀仁本来是可以自然而然坐上中间的主帅之位的,不过在高启勋面前,他也不好装大,便坐在了左手上位,而天霸弟弟和林冲立于他身后。
杨怀仁不肯做主帅的位置,高家父子俩便更不好去坐,高启勋很自然地坐在了杨怀仁对面,高士迁则立于他身后。
杨怀仁也没打算试探什么,只要能百分百确定了他对高启勋父子俩的判断而已。
他开门见山道,“老侯爷一门忠烈,只是和申王来往过密,太过危险了。”
高启勋听到这话,眼皮抽动了一下,他也没回头去从儿子高士迁这里获取什么信息,让自己镇定下来问道,“老夫不知大帅此话何意。”
杨怀仁也知道,只是他这么一句话,貌似也不足以让高启勋把真实的自己表现出来。
毕竟这个“危险”二字,理解起来也是有不同的意思的。
一是说高家投靠申王赵佖有危险,而是说他们本身有危险,高启勋不好从杨怀仁的表情里判断他的意思,也只能装傻卖呆。
杨怀仁笑了笑,“老侯爷应该能明白小子的意思,在小子眼里,高家没有必要用这种方式来表现你们对陛下的忠诚。”
话已经说得很直白了,高启勋竟深吸了一口气,他自以为隐藏的很深,也自觉他的方式非常精妙。
可他们父子这才和杨怀仁第一次面对面交流,便被人家看穿了整个谋划,这让高启勋父子俩都有点惊诧难当。
高启勋强忍着心中惊诧,微笑着望着杨怀仁,似乎还没搞懂杨怀仁如此直接揭穿了他们的谋划的本意。
杨怀仁道,“不过老侯爷执意如此,小子也觉得这个方法未尝不可。”
话说到这个份上,高启勋也不打算隐瞒了,不过他还没弄清楚杨怀仁要做什么,也只能进一步试探道,“那照杨大帅的意思,我们应该继续下去?”
杨怀仁立即明白了高启勋还不能完全信任他,所以犹在试探,他笑道,“应该,怎么不应该?
之前朝堂上议储之时,形势还不明朗,老侯爷和高将军隐藏自己,也是理所应当。
而现在陛下还有龙种在世,相信这件事老侯爷应该从申王那里听说了,那么形势也会变得更加扑朔迷离。
以老侯爷对申王的了解,您觉得他接下来会怎么做?”
高启勋竟一脸惭愧地笑着摇了摇头,接着道,“杨大帅早就洞悉一切,方才老夫还在隐瞒,想想真是羞愧难当。”
杨怀仁摆摆手,“老侯爷不必跟我客气,说起来咱们是一边的。”
高启勋点点头,这才说道,“大帅说的不错,昨日申王便把消息给老夫送过来了,老夫知道之后,也是惊出一身冷汗。
如果说之前还不知道陛下还有皇子在世,申王或许还不会用最极端的方式来争夺皇位。
可现在完全不同了,申王已经没有了别的路可以选择,他能做的,也之剩下最后一条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