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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斌的老家是在扬州辖下的一个叫做白马镇的地方,但距离扬州城却有两百里那么远。
这次回老家躲风头,除了带了手下的几十号人之外,赵斌还带了不少家当,为的就是在乡亲们面前好好显摆显摆。
当年离开白马镇去扬州闯荡的时候,他还是个小混混,如今成了漕军虞候,家中颇有资财,这次回老家,在他心里还真有种衣锦还乡的感觉。
不用当差,还能跟着赵斌回老家整日玩耍,他手下的四五十个漕军将士们自然显得非常高兴。
行至半路,路过一片幽深的竹林,竹林里一条大路,这里正是江都县和天长县搭界的地方,大路两头便是不同的两个县了。
已经走了一上午了,赵斌见手下走的人困马乏,便让队伍停下脚步,吃些干粮休息片刻,然后再出发。
就在众人刚刚坐下吃饭休息之时,忽然从道路两边涌过来一群人,他们穿的是普通麻布衣衫,每个人手里都手持大刀长矛,把赵斌等人围在了中间。
漕军将士有些心慌,他们此次出来,只带了随身的佩刀,却没有携带强弓硬弩,见对方人数是自己的一倍有余,纷纷惶恐地又站了起来,下意识的把手摸向了腰间的佩刀。
赵斌心中也是相当惊恐,只是当着那么多手下人面前,他好强做出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来撑场面。
他左右看了看来人,看样子应该是遇到了当地的一帮路匪了。
再看一个骑着马站在最前头的之人,应该是带头的匪首了,此人身高足有八尺,魁梧的像是做小山一般。
他脸上带着眼罩,手里持着一把明晃晃地金刀,骑在一匹浑身黝黑四蹄却是白色的高头大马上,样子威风凛凛。
想来这就是一伙子绿林盗匪了,那个大高个子独眼龙,应该就是他们的头领。
赵斌对手下人说道,“不要慌,咱们怎么说也是官兵,这帮山贼不敢把咱们怎么样!”
接着他站出来,对着马上的独眼龙抱了抱拳道,“敢问阁下是那一路的好汉?”
天霸弟弟手持金刀,鄙夷一笑,“老子来自地狱,专门来取你狗命,抓你下去送给阎王去下了油锅,地府衙门里可是缺了猪肉好久了。”
赵斌皱起了眉头,心说这套路不对啊,就算是绿林贼匪的,也要报个名啊,这么一上来就说要人性命,还把他当做肥猪的,是不是也太不给他面子了?
他倒也还不慌不忙,回道,“这位好汉好大的口气,你可知道我是谁?”
天霸弟弟继续一副鄙夷的样子,“你是谁?呵呵,死肥猪呗!”
赵斌脸色一变,怒道,“你连我是谁都不知道就敢拦路抢劫?就不怕将来老子找你算账的时候,吓得你你拉一裤子屎尿?
你给老子听好了,老子就是漕军虞候赵斌,漕运衙门首领太监赵公公是老子的干爹!
你要拦路抢劫也不先打听明白,老子你也敢惹,我看你是嫌命长了。”
若是放在平时,赵斌把他和他干爹赵献球的名号说出来,别说几个山贼盗匪了,就是遇上个什么大人将军的,也要对他客气三分。
可不料独眼龙壮汉又是嗤鼻一笑,“你说谁?赵斌?哦哦,听说过,大名鼎鼎的死肥猪嘛,扬州内外谁不知道你赵斌的大名?
特别是扬州城内的烟花柳巷里,更是四处传唱着赵肥猪的美名,一夜叫上七个八个小姐儿,可惜你自己却硬不起来。
一晚上把人家七八个小姐儿的手都搓麻了,可死肥猪的猪鞭还是软趴趴的耷拉着,人送外号软豆皮,不就是你嘛!”
“你找死!”
赵斌大怒,接着对手下人喝道,“兄弟们,抄家伙,让这帮狂妄自大的贼匪们知道咱们漕军的厉害!”
那四五十名漕军纷纷抽出佩刀,环在赵斌周围,看上去倒也还像那么回事。
不过也就是那么回事了,比起天霸弟弟带来的龙武卫禁军,他们脸战五渣都算不上。
天霸弟弟抬起金刀随手挥了挥,围住了赵斌的大路两边的禁军忽然列开阵势。
只见将士们大喝一声,盾兵在前列队,长矛兵站在第二排,后边还有弓弩手举起了弓弩瞄向了他们,整个阵势训练有素,震慑力十足。
赵斌和一众漕军小喽啰们当时就看傻了,心说山贼路匪的哪里有这种架势?看看他们的武器装备,比他们漕军的还好,这是……
赵斌忽然想明白了,又对马上独眼汉子问道,“你们……你们是禁军?!”
天霸弟弟笑道,“不近不远,不消半个时辰,老子就能带你回阎王殿里交差。”
漕军听到禁军二字,脑子里一下嗡的一声,立即乱做了一团浆糊。
以前禁军的名声也不怎么好,可今年以来,禁军的名头可是被夸得震天响,单说他们干翻了西夏,这可不是一件容易事。
远的不说,就说最近发生的事情,从淮南到江南一带的山贼水匪,原本那一拨人不是凶神恶煞,杀人不摘眼的主儿?
那么多山贼窝,地方官府不知道吗?他们当然知道!但吆喝着剿匪剿了那么多年,那些山贼路匪照样逍遥快活,该干嘛干嘛。
原因简单的很,地方厢军,连他们装备精良的漕军也算上,平时和这帮人井水不犯河水,犯不上和这帮恶人拼命,所以每次官府出兵剿匪,大都是做做样子糊弄老百姓罢了。
真要交手,这帮漕军心里也清楚,他们也不是那帮江湖好汉的对手。
但就这么一帮人,自从杨怀仁领着两卫禁军下江南一来,走到哪里打到哪里,曾经凶神恶煞的山贼水匪们,忽然间都不见了,死的死逃的逃,生怕遇上了这帮禁军。
真到这些禁军出现在他们面前,还表现出这么强大的军事素质和实力之后,这帮平日里只能做样子的漕军心里自然是有点笔数的,真干起来,他们连渣渣都不会剩下。
赵斌身边的一个亲信吓得浑身哆嗦,手里佩刀都快握不住了,“赵虞候,咱,咱,咱们该怎么办?”
赵斌毕竟跟了赵献球多年,还是见过些场面的,他强作镇定道,“别怕,我有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