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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扬没有给安言带来太多有效的信息,但是事情不会就此终止。
安言刚刚走出咖啡厅,招了一辆的士,刚刚上车,电话响了,来自温城并且是自己不熟悉的号码。
她下意识地皱了一下眉头,还是接起,“喂,哪位?”
那头嗓音很急,安言几乎没有任何犹豫就判断出来那是萧景身边那个叫做茯苓的女人打过来的,那端讲话很有意思,茯苓说,“太太,您能不能来医院一趟?”
太太?安言勾唇,有些好笑,“是你这么叫的,还是他让你这么叫的?”
茯苓的语气很急促,而且带着一点惶恐,安言不知道是为什么,也没去纠结。
“是我自己。”萧先生现在还昏迷着,进手术室了呢,自然不是他吩咐的,“太太,萧先生病重,刚才一直在叫您的名字呢,您能不能过来一趟?”
前面司机问安言去哪儿,她报了自己所住的酒店才慢慢回答茯苓的话,咀嚼着那个记忆中离那男人极远的字眼,“病重?”
顿了顿,安言左手捏着眉心,冷嘲,“他教你这样的?病重,你们还能编出更拙劣的理由么?”
“太太,我没有说谎,萧先生现在还是手术室呢,稍微有点意识的时候叫的都是您的名字呢,您能不能……”
没有任何犹豫,连让茯苓将话讲完的机会都没有给,安言直接冷淡地拒绝,“不能。”
茯苓抿唇,她还没跟她打过交道,但是老早之前就知道这位大神在萧先生心中的重要性,几乎是超越了一切的存在,脑子白了白,继续说,“太太,萧先生真的……”
这时候,安言脸色已经非常不好看了,嗓音严厉不悦,“不要这样叫我,我姓安,你要么叫我安言,要么叫我安小姐,不要老是太太、太太地叫我,你说这话的时候自己没觉得尴尬么?”
毕竟萧景现在还有个活生生又娇滴滴的未婚妻呢,而他给了那个未婚妻什么东西,几乎全温城的人没有一个不知道的。
茯苓跟在萧景身边多年,很少遇到像安言这么强势又冷漠的人,以致于,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办,但自家萧先生现在真的很需要她。
况且,他为什么病倒,最大的原因也是她。
茯苓咬咬牙,语气变了一点,“安小姐……从您出现,萧先生所有的精力都放在您身上,从那晚开始到现在,他几乎从未休息过,我不知道你们以前发生了什么,但是隔了好几年,你们如今才见过几面,您真的忍心这样对待他么?”
她将视线移到窗外,精致的眉眼不带着其他一丝感情,“你不知道以前发生过什么,那你回去问清楚,不要用这么理所当然的借口找我,我不是你们的谁。何况,你也说了,我们如今才见过几面,那他是死了还是伤了跟我有半毛钱关系?”
“可……”
“不要说是因为我,我不背这个锅,他不休息不是我逼的,是他自己要作!”
这话说完,安言没有给茯苓任何反应的机会,直接掐断了电话,靠着椅背,闭了闭眸,慢慢呼出一口气。
现在不过下午三四点,安言看了看窗外姣好的阳光,叫住前座的司机,“不去酒店了……”
……
最后的结果,茯苓丝毫不意外,萧景因为严重复发的胃病引起发热,和一般的发烧不太一样,但几乎全身都是烫的。
检查之后,医生也没有给出什么具体有效的治疗方案,毕竟他那是老早就有的老毛病了,现在突然严重起来,也只能慢慢地等它恢复,最重要的是,需要他自己爱惜自己的身体。
但人还是没能退烧,只能暂时将生理盐水给他挂着。
茯苓守着他,萧景昏昏沉沉,意识有些不清醒,偶尔将眼睛睁开一条缝,看到是茯苓在病床旁边的时候,又拉下眼皮,陷入下一轮昏沉。
在第三次睁眼时,他终于翕动略微苍白的唇畔,问她,“她来了吗?”
茯苓很抱歉地看着他,“萧先生,安小姐说……说她有重要的事情,可能暂时来不了。”
男人没说话,可能是没有力气,也可能是不想说,但是呼吸明显急促了一点,刚有点起色的脸色,瞬间变了比以前更加难看。
人也有些虚弱。
病来如山倒,明明上午还是精神奕奕的人,转眼间就躺在了床上,这还是一直以来茯苓心中的工作机器,如今倒下了。
好几天以来的心力交瘁,萧景终究还是撑不住了。
距离他上一次发言三分钟不到,茯苓轻轻说,“萧先生,您要不要吃点东西,医生说可以吃点流质食物,不刺激的,您一天都没……”
但是茯苓发现,她已经叫不醒他了,本来就是,想醒来和不想醒来,都是他自己决定的。
可是想起安言的话,这也太伤人了一点。
叫了医生来,医生也没有办法,茯苓不禁想,萧先生这是在演苦肉计么?
传说中的伤敌一千自损八百,但是人家根本一点点都在乎也不在意,语气冷漠,茯苓几乎都能想像到出现在安言那张绝美脸蛋上的神情,淡漠,眼中没有一丝波澜。
天色将黑的时候,萧景醒来了一次,睁开眼眸,蒙着一层雾气的眸子里,眼珠艰难地在眼眶中转动了一圈,扫了偌大的病房一圈,末了又闭上了眼睛。
“萧先生……”
茯苓一句话都没来的说,他又昏了过去。
她没办法,去了今天上午路轻绝的病房,也是费了好几番周折才见到路轻绝——
晚上十点,安言洗漱完毕,做了日常的脸部保养,准备上床睡觉,她现在休息时间一般很规律,而且不会做对自己身体不好的事情。
因为这具身体本承受不起自己折腾之后带来的任何后果。
穿着拖鞋从浴室往外面走时,感受到自己不太方便的左脚,还是恍惚了一下,她跟安谨,还真不愧是兄妹呢。
安谨受过的苦,她也体验过呢。
只是她没有付出自己哥哥那么惨的代价,将命也给丢了。
现在想起来,但凡当时有一个人告诉她安谨醒来的过程很有风险,她那段时间也绝对不会掉以轻心,肯定不会让史密斯离开她的视线。
而当时宋子初的事情和萧景,分掉了她大部分的注意力,加上她以为,安谨的病情很稳定,甚至有了意识之后就好转了很多。
她给自己倒了一杯水,端起来喝了一口,门铃就响了。
安言皱眉,她并没有叫任何的客房服务,按照道理来讲,这个时候不应该有任何人来打扰她才对。
走到门口,迟疑地打开门,茯苓那张年纪轻轻却显得有些刻板的脸出现在自己眼前,安言眯着眸子想,可能是她的老旧的高中女教导主任的发型让她产生了这样的错觉。
恍然了下,她一只手扶着门框,一只手端着杯子,还未开口,茯苓就低头可怜兮兮地说,“安小姐,晚上好,萧先生病的严重……”
她的话还没说完全,就被安言冷声打断,“看到你我非常不好。”
茯苓脸上也是很浓重的倦色,嗓音低了又低,继续说,“萧先生病的很严重,烧了一天了,您能不能分出一点时间去看看他?”
安言喝了一口水,清了清嗓子,拒绝,“不能,现在很晚了,我要休息了,你走吧,不要让我看到你像看到你家主子一样讨厌,我都害怕我晚上会做噩梦。”
虽然近几年来,她做的噩梦也不少,但如今不想做更多的噩梦。
这女人嘴真毒,这是茯苓今天下午和安言正式打交道以来,心里的第一感觉。
但是没办法,是萧先生心上的人自然有傲视别人的资本,这点茯苓没有质疑,茯苓哽咽地叹息,抬头看着她,“安小姐,萧先生病倒有很大部分原因跟你有关,您真的这么狠心么?要是有别的办法,我也不会来找你啊。”
“所以你就要强行怪我?你被人拒绝一次不够,还要腆着脸被拒绝第二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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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安言最后去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