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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里的番薯跟洋芋长得很好,窦姨娘每天来干活看着这些长的茂盛的庄稼,做事都很有劲。
这日,窦姨娘去地里干活,顺手摘了一些番薯叶子回家。因为没有油,就放锅里翻炒两下就铲起来。
启轩说道:“在家的时候番薯梗的皮剥掉,然后洗干净用猪油炒着吃,味道特别的好。”就是不怎么爱吃蔬菜的晡哥儿,都特别喜欢吃。
窦姨娘白了启轩一眼说道:“你说的这不是废话,用猪油炒什么菜不好吃?猪油凉拌野菜,味道也很鲜美。”
启轩以前吃东西非常讲究,可是现在连家养的猪肉都吃不上。
窦姨娘看着他情绪低落,不由给他打气:“好好练功,我还等着吃你猎的野物呢!”其实,窦姨娘是没啥信心的。
说起这个,启轩跟窦姨娘道:“我准备负重锻炼。”所谓的负重锻炼就是在身上绑上几个沙袋,然后进行锻炼,
窦姨娘当然没意见。
启轩不好意思地说道:“负重锻炼,到时候食欲会很大。”以前他只考虑食物的口味从没去管食物的量,可现在却是反过来。
“没事,再有半个多月就是出山采购的日子,时候你跟他们一起出山去。多买些粮种回来,我们多种粮食,就有的吃。”他们没孩子,只要愿意劳作吃饱还是没问题。
启轩如今考虑问题比较现实:“我们没钱。再者那么远,不可能买粮食带回来。也就买些日常必须品。”比方说盐跟布,这些是一定要买的。如今天热起来,他们还穿着秋衣。也就山上凉快,要在京城怕已经热出痱子出来了。
顿了下,启轩说道:“这里没苞谷,我带一些苞谷的种子回来。”据说苞谷种植在开荒的土地上,收成会很好。正好还有一亩地没开荒,到时候就全种了苞谷。
窦姨娘觉得这主意不错。
时间过的很快,转眼就到了三个月一次的采购时间了。
窦姨娘在想着如何跟村长开口说希望村里的人带启轩出门采购。却没想到,村长竟然主动开口提这事了。
村长说道:“你们的盐巴快要没了吧?村里后日出去采购,小军要不要一起去?”阿加村自给自足,除了盐巴其他东西都无需购买。至于油,他们都没吃过那玩意。
窦姨娘喜出望外:“好,多谢村长。”
村长也被感染,笑着说道:“不用谢。不过有些事,我还得跟你说清楚下。”
阿加村的青壮年出门采购,每个月必须带五十斤盐回来。这五十斤盐是要上交的,另外的东西自由采购。
村里有些家里老弱妇幼没青壮年的无法去集市,可又不能不吃盐。所以,就有了这个硬性要求。
启轩听得很认真。
村长说完后道:“你是第一次去,且又是大伤刚愈,所以这次就不要求你上交五十斤盐。不过下一次,你也得按照村里的规矩来。”要不然村民,该有意见了。
虽然启轩不喜欢阿加村的村民,但他住在村子后面住着也算是得了村民的庇护。
启轩点头说道:“应该的。”
窦姨娘将要买的东西都跟启轩说了下。除了盐这个必须品,还有诸多的粮种。
听着听着,启轩突然说道:“我们没钱,怎么买东西?”因为有被赶出京城的经历,所以启轩当时特意带了一荷包的金叶子。结果,都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古九摸走了。
窦姨娘白了他一眼,说道:“你现在才知道没钱呀?真要等你想起来,肯定是要白跑一趟了。”
听了这话,启轩一脸惊奇地问道:“你有钱?可你的首饰盒不是也被古九收走了吗?”这古九可真狠的,一个铜板都没给他们留下。
窦姨娘伸手撩起衣服领子,然后从里面掏出一根金项链,项链上还挂着一个小金佛吊坠。
启轩又惊又喜:“你什么时候藏起来的?”这两样东西,随便拿一样出去都够他们买要的东西了。
“项链一直都带着。”也幸亏古九是男的没有搜她身,要不然如今就算能出去也没钱买东西了。
启轩道:“幸好你早有防范,要不然种子怕买不来了。”
窦姨娘点了下头。
想了下,启轩朝着窦姨娘说道:“我想去买把刀,以后练功用。”
见窦姨娘看着他,启轩解释道:“我以前学的武功记不全,只记得云家刀法。”
“云家刀法?”
启轩嗯了一声说道:“这是我曾祖父传下来的,除了我二姐,我们姐弟五人都学了这套刀法。”云氏刀法能全都记住,还多亏了枣枣。他们三兄弟学了这刀法以后,枣枣心血来潮考验他们。结果,三兄弟被虐得体无完肤。后来,启睿就****练这套刀法,还要他跟启佑喂招。时间长了,自然也就滚瓜烂熟了。
意思是,这是不外传的功夫了。
窦姨娘说道:“这次我将金佛给你。金项链要留着以备不时之需。”古九是保证他们性命无忧,但再多的就别想了。若不然,也不会将他们身上的钱财搜刮一空。
其实古九哪能不知道窦姨娘身上还有金首饰,没收走是要给他们留点钱买东西。要不然粮种盐巴都买不起,两人要活不下去还不得逼得他现身。
说了小半天的话,两人都困了。
睡到半夜,窦姨娘突然醒了过来。将睡得跟只死猪似的启轩推醒,窦姨娘说道:“云启轩,这次出去你要逃走丢下我一人在这鬼地方,我做鬼都不放过你。”
刚才做梦,梦见启轩出去以后,就再没有回来。而她被迫嫁给了尼提,一辈子再没走出大山。有生之年,再没到见到儿子毅康。
想到这个噩梦,窦姨娘就打了一个冷颤。她现在能从早忙到晚,累得走不动也不气馁,是因为知道迟早有一日能回京。可要留在大山再回不了京,那可真就没法活了。
启轩正迷迷糊糊,听到这话忍不住好笑道:“我怎么会丢下你跑掉。再者,就算我想跑也跑不了。古九肯定会抓了我再送回来的。而且要真跑了,怕是爹娘真对我死心再不管我了。”
咦了一声,窦姨娘说道:“你不怨恨太上皇跟太后了?”
启轩摇头说道:“是我不孝,以前只知道埋怨,却从没想过父母的不易。躺在床上的这段时间,我回想起以前的事。我娘她虽然很忙,但要我生病了难受了,她都会陪在我身边的。”
窦姨娘很想捶启轩两下:“我生病,我娘都没时间照顾我,都是请的隔壁大娘帮着照料下。”
“生病都没时间照顾你呀?”
“我爹一个人出船应付不过来,而要耽搁一天就没钱进帐。家里五张嘴等着吃用呢!”说完,窦姨娘又忍不住骂道:“所以说你身在福中不知福,自小就能跟着名师读书识字,还有高人教授你们武功。我是四岁就开始照顾弟弟。我两个弟弟,都是我一手带大的。到现在,我还是大字不识一个呢!”
启轩听这话觉得不对了:“我之前不是教过你,怎么会大字不识一个?”
窦姨娘翻了个白眼:“早忘了。”就因为自己大字不识一个,所以看到能吟诗作赋的启轩才会特备崇拜他。结果,将自己坑了。
启轩嘴角抽了抽,他可是教了三个多月。结果,竟然一个字都不记得了。这可真是一块朽木,希望儿子别像着她。
“明天还得早起赶路,睡吧!“
启轩很快就睡下了。
转过身看着睡的沉沉的启轩,窦姨娘叹了一口气,以微不可的声音说道:“要是不认识你,该多好。”言语之中,充满了苦涩。
以前好色不负责任的云启轩,她是一百个看不上眼。可如今启轩渐渐改好,她心里又欣慰又难受,心情非常的复杂。
她只是一个妾,与云启轩天差地别。而能跟他站一块的,只有王妃了。他们两人,才是该并肩站一块的人。
窦姨娘第一次见到戴彦歆,惊为天人。她当时都想不通戴彦歆那般漂亮,为何云启轩会看中自己。不过等她见了后院的十多个姬妾,也就再不想这个事了。
胡思乱想了一通窦姨娘怎么都睡不着,干脆爬起来给启轩做饭了。
从村长那里借了两升粟米,已经磨成了粉。开了火,窦姨娘将他们全都烙成了饼。因为加了肉,这烙饼特别的香。窦姨娘自己,都忍不住吃了一块。
启轩起来的时候,窦姨娘已经将饼都烙好了。
看到两个口袋的烙饼,启轩有些诧异地问道:“怎么烙这么多?村长不是说了,只需要带两天的干粮就行了吗?”出大山的时候,因为是空手走得快。估计一天半时间,就能到镇上了。可回来因为带了很多东西,快的话两天半能回来,慢的话要三四天才能到家了。
窦姨娘说道:“一个是给你的,另外一个是给尼提的。”吃了人家那么多的肉,窦姨娘真的不好意思。听了村长夫人说尼提也会跟着去集市上,就想着也做些吃的给他。
启轩迟疑了下,说道:“你既对他无意,还是不要给他做东西了。省得他得了东西,会多想。”不给人希望,最后没能得偿所愿,也不会难过了。
这个窦姨娘还真没想到:“那你就跟他说,这烙饼是你让我做的。”
启轩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