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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熙并没在封家留很久,在给孩子添盆以后就走了。也没回宫,去韩家看望了秋氏。
秋氏正在花园散步,见到玉熙又惊又喜:“玉熙,你怎么来了?”
“昨儿个下午听大哥说您不舒服。”去七七那里是顺道,玉熙出宫是特意来看望秋氏的。也是云擎在,加上启浩现在也开始接受一部分事情,所以她最近轻松了许多。
秋氏笑着说道:“就是有点咳嗽,吃了点川贝枇杷露就不怎么咳了。”人老了,一个不注意就这问题那问题。
在封家用过午膳,服侍秋氏午觉后,玉熙才回宫的。
云擎见到玉熙的样子就知道秋氏没什么大碍了,若不然神色不会这般轻松。
玉熙有些感慨地说道:“娘虽然只是小毛病,但头发全都白了。”
这个人老了头发就变白,谁也改变不了。云擎不愿说这个伤感的话题,笑着问道:“孩子看到了吗?长得像谁?”
玉熙好笑道:“皱巴巴的跟只猴子似的,哪能看得出像谁?”不过这孩子不是长得像爹妈,就是像舅或者叔了。
“还以为像你呢!”
这日傍晚,墨兰在院子里练功。不到一刻钟,墨兰就满头大汗。
雅碟取了毛巾朝着墨兰叫道:“姨母,先擦擦汗吧!”
墨兰停下,笑着接了毛巾擦汗。
雅碟一脸渴望地说道:“姨母,你也教我武功吧!姨母,我想长大以后也跟一样,成为女将军。”桐城一战墨兰杀了很多东胡人,凭借军功,墨兰如今已经是正五品千户。
墨兰摇头,笑着说道:“你娘不答应,姨母就不能教你武功。”
走到这一步,墨兰付出的不仅有汗水,还有血与泪。这条路不好走,所以百合死活不答应让女儿跟他习武,她也阴奉阳违。
雅碟垮了脸。
正在这个时候,外面有人叫道:“符娘子在吗?”
“进来吧!”说完,墨兰继续用毛巾擦汗。见雅碟杵着不动,墨兰笑着说道:“去烧水,我要洗头。”这满身的臭汗,练功后就得洗头。不过为了方便,墨兰的头发也不长,正好倌起来。
雅碟虽然才九岁,但家务活全都会做。
一个穿着鸦青色衣裳的妇人推开门走了进来。见到墨兰先是一愣,转而福了一礼:“这是符三娘子吧?”
墨兰看到这老妇人面色和蔼可亲的,点了下头:“你找我大姐有何事?”
这妇人做了自我介绍:“我姓苏,人们都叫我苏媒婆,就住在前街上的。这次来,是来找符大娘子的。”她是受人之托,来说媒的。虽然百合年岁有些大又有两个女儿,但架不住她有房子有铺子,还有个厉害的妹妹。所以,不少人想娶了她回家。
墨兰一听就明白,这是为她大姐来说媒的:“那你进屋坐会,我大姐给邻居送东西去,一会就回来。”她也希望百合改嫁,这样有人护着娘三,她不在京城也能放心。
走街串巷给人做媒的,那肯定得心思灵巧的。一听这话,苏媒婆就知道她不反对自己给符百合做媒了。当即心思活络了起来,这符三娘子可是大公主身边的红人,还没成婚,若是能做成这一桩媒那赏钱肯定大把大把的了。
为了得到一笔丰厚的谢媒钱,苏媒婆鼓起勇气笑着说道:“符三姑娘还没成亲吧?不知道……”
墨兰很聪明,听到这话就知道她想干什么了。墨兰冷冷地扫了她一眼,说道:“我是皇上跟皇后亲封的正五品千户,你应该叫我一声大人。”若她想嫁人,哪还用得着媒婆来说。
刀山火海血雨腥风之中锻炼出来的人,哪怕只是一个眼神,都带着一股凛冽的杀气。
苏媒婆只是个普通人,当即骇得跪在地上,结结巴巴地叫了一声:“大、大人……”
墨兰没搭理苏媒婆,将手中的剑放回剑鞘,然后就进了屋。
百合提着空菜篮子走了进来,见到瘫在地上的苏媒婆忙道:“苏妈妈,你这是怎么了?哪不舒服?”苏媒婆已经不是第一次来了,所以百合对她也熟悉。
苏媒婆是真的给吓着了,擦了头上的汗珠:“符娘子,我家里还有事,下次再来。”爬起来,飞快地出了符家。
知道缘由后,百合哭笑不得。
雅碟抱着百合的大腿撒娇:“娘,姨母好厉害,我要向姨母学武功。娘,你就答应了吧!”
百合哪能同意:“快去烧水,要不然晚饭就得很晚了。”
雅碟不情不愿地走了。
用过晚膳,雅碟跟雅梦回了自己的屋。屋里就剩姐妹两人,百合才问道:“大姐,你现在还想嫁人吗?”
百合愣了下,摇头说道:“我这么一大把年岁,还嫁什么人,好好将雅碟跟雅梦抚养长大就好。倒是你还年轻,碰到了合乎心意的就别再倔着了。至于我跟雅碟她们,你也不用担心。我手里些钱,足够将她们养大成人了。”房子跟铺子每年的租金,合起来每年有近五百两银子。以后,能给雅碟姐妹两人置办一份丰厚的嫁妆。
墨兰听着话,就明白过来百合不是不想改嫁,而是顾忌雅碟姐妹两人:“大姐,那些媒婆死的都能说成活的,她们的话你可别信。我有个同僚倒挺不错,你若真想嫁可以考虑考虑他。”
百合忙摇头,表示自己不想改嫁。
墨兰一脸认真地说道:“大姐,我是认真的,不是说笑。那家伙今年三十岁,前头娶了个媳妇,可惜嫌他没出息跟人跑了。”
百合有些不解:“没出息?”墨兰说对方是她同僚,那不可能是个普通的士兵。
墨兰一脸嫌弃地说道:“是没什么出息,三十岁的人才混了个从五品的千总。”她今年才二十三都已经是正五品的千户了,说对方没出息那不算自大。
百合听完,倒是犹豫起来。
见这情况,就知道百合是起了嫁人的心思。要知道当初,一说改嫁百合就黑着脸说不愿了。墨兰说道:“大姐,虽然那家伙长得是寒掺了点,但人品是可以保证的,另外他还非常喜欢小孩。大姐,你若有意我就安排你见见。若是你无意,那就算了。”
百合会起改嫁的心思,都是苏媒婆的功劳。苏媒婆跟百合说等雅碟嫁了,她以后可就孤零零了一人了,还说这女人就得有个知冷知热的男人这日子才有味。听得多了,时间一长百合也就意动了。
“有多寒掺?”
墨兰笑了起来:“下午我让他过来一趟,你见了就知道什么样了。”
顿了下,墨兰又简单说了下对方的家庭背景:“大姐,他母亲早逝父亲再娶后生了五个孩子,不过他跟家里早就断了关系。你若嫁他,没有公婆妯娌跟小姑这些麻烦事。”
见百合还在犹豫,墨兰说道:“大姐,这媒婆的嘴最不可信了。相信她,还不若相信我。我是你妹妹,不会害你。”
最后这句话,打动了百合:“那让我先见一见吧!”
回到公主府,墨兰就找了要介绍给百合的吴一河。
见到人,墨兰开门见山地问道:“想不想娶媳妇?”
他媳妇刚跑,当时不想再成家了。可现在年岁大了,吴一河也想找个媳妇。其他不说,回到家至少有热饭热菜吃。可是媒婆给他介绍的,一个都没成。不是对方瞧不上他这长相就是嫌他太粗鲁,再有就是要的聘礼太高。这是娶媳妇又不是买媳妇,而且有这么贪得无厌的岳家以后麻烦事也多。
吴一河听到这话,随意地问道:“怎么?你有合适的人选介绍给我?”就墨兰这样的整日跟他们混一块,哪有合适的人选。
“你看我姐怎么样?”
吴一河知道墨兰不会拿她姐姐开玩笑,听到这话两眼放光:“你说的是真的?不是拿我寻开心?”他见过百合,又漂亮又能干,且烧得一手好菜。若是能娶她为妻,那可真就掉福窝里了。
墨兰笑道:“我是有这个想法,不过能不能成还得看我姐的意思。”也是桐城一战结束,十年之内不会在有大的战役。要不然,她也不会将吴一河介绍给百合。
吴一河激动得就想去见百合。
墨兰拦住了他,很是嫌弃说道:“你就这模样去见我姐?你也不嫌寒掺呀?”胡子拉碴,衣服脏得不成样子,还全身的汗臭味。她大姐看了,还不得退避三尺。
用手在身上擦了下,吴一河笑道:“你说得对,我明早过去。”
当晚吴一河就将胡子挂了,第二天一大早还跑出去置办了身新衣裳。
早膳过后没多久,吴一河就提着点心跟苹果桔子等水果去寻了墨兰。当然,找墨兰是假见百合是真。
因为得了墨兰的话,百合虽然有些羞意,但还是打量起了吴一河。
吴一河身材高大,面貌粗狂,皮肤又粗又黑。这模样走出去,还是很唬人的。
若是年轻姑娘,看到这模样可能不乐意。可百合嫁过人,她更看重的是男人知不知道疼人,能不能养得起家,还有会不会对她两个女儿好。不过有墨兰的保证,这些她倒也不担心。
墨兰见百合让吴一河将礼物收下,就知道她这是看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