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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儿,该说的我想,泽恩也都说过无数遍了。我不想安慰你什么,因为我知道你所承受的痛苦并非我们的安慰就能缓解的?或者说如果安慰有用的话,就不会有这么多的悲欢离合,不会有这么多的病痛折磨。”项络臣在梳妆台前坐下,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说道,“我来就是想告诉你几句话,如果你因为对泽恩有了感情而不再爱我而拒绝我,我真的可以接受,可是如果你说因为毁容了而不愿意再爱我,怕拖累我,那么茶儿,我不能接受。”
李茶喃喃地说:“我讨厌你,我不再爱你,不想再这么疲惫,我们之间闹得满城风雨,成了别人的笑柄,就连公公婆婆也被人指指点点,他们没有对我不住,我不想再这么自私下去。泽恩不嫌弃我,他已经失去了安然,不能再失去我。”
可项络臣却没有听到似的,将桌上的酒精打开,用卫生棉蘸了许多,缓缓擦着手工刀,嘴里也没有闲着,声音铿锵有力,穿透力十足:“如果你说因为毁容了而不愿意再爱我,怕拖累我,那么茶儿,我不能接受。那是对我的侮辱,也是对你自己的羞辱,你把我当什么,把你自己当什么?当废人吗?还是当垃圾?为什么要这样的羞辱自己?”
“你这样才是羞辱我?你让我背叛丈夫背叛婚姻,让人戳脊梁骨,我再也做不到了。”
“是,我让你背叛丈夫背叛婚姻,因为这丈夫根本不是你心爱的,这婚姻是一场虚假的交易。你可以不爱我,可以不爱任何人,因为你怕给付不了一辈子,那么我也告诉你,我也不敢确定自己能爱多久,不敢奢求天长地久,不敢确定是一辈子,但是此刻,这一刻我的爱轰轰烈烈,就像我吞下的酒,烧着我的五脏六腑,烧着我的每一粒细胞,所以哪怕这爱只有一天,我也要爱一天,哪怕这爱只到天亮,我也要爱到天亮。”
“你迟早有一天会像那个护士那样恶心我的,花表哥让她帮忙用药,她看到我的时候是那样的震惊,她一定想不到这就是康少夫人,是让两兄弟争得你死我活的女人,她的脸上挂着虚伪的同情和心疼,她心里一定想吐,她一定出了病房门就吐了。”
“不要再说了!”项络臣抓起酒精摔在地上,忽然笑了起来,笑得眼泪也落了下来,“别这么伟大,也别把自己说的太过势力,难道我们不了解彼此吗?承认吧,你因为这张脸而恐慌,你觉得配不上我?别傻了,如果我们都是一样的,你一定不会再这么想了,是不是?”
李茶身体猛然一颤,扭头问道:“你要干什么?”
“如果不要这张脸,能让你勇敢面对自己,面对感情,我愿意失去这张脸。”说完,他猛地挥手,一道光芒在空中划过,定格在他的脸上,可瞬间切入了肌肤,血从他俊朗的脸上滚落下来。
“你疯了?”李茶尖叫着从窗台上跳下来,冲过去,紧紧抱住他的手,焦急地喊道,“你疯了吗?你为什么要逼我?你说过不会逼我的,说过的。”
“因为我爱你,我想要你也爱我,不论容貌如何变化,不管身材如何走样,不管世界如何评论,我只要拉着你的手,我们相爱。”项络臣猛地将她紧紧拥进怀里,轻轻亲吻着她臃肿的脸颊,“你可以躲避世界,躲避所有人,却不可以躲避我。我是要你让你知道,为了你,我什么都可以做,不是你才会做出这样惊人的举动,我也可以。”
“总有一天你会厌弃我,会后悔今天的举动。”
“那我现在就断了后悔的路。”
“不要!”李茶夺过手工刀,定睛看着他,脸过度削瘦,却显得棱角分明起来,从前的不羁和邪意当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经历了磨练后男人独有的成熟和稳重,也有一丝的担忧和小心翼翼。布满红血丝的双目中依然柔情似火,可也带着难言的忧郁,更如同一股魔力吸引着她。
脸颊上那一道伤口似乎很深,血已经染红了半边脸,那日一切都又席卷而来,她忙转过身去,不愿再让他多看自己一眼,说道:“快止血包扎。”
项络臣纹丝不动:“不,除非你乖乖配合治疗,否则我就任由伤口发展。”
“为什么逼我?”
“我只是在用自己的方式表达我的爱,如果你不再爱我,可以装作看不到。而且你不是认为那些女人是真的爱我吗?我也想知道如果我成了鬼一样的男人,还有没有真爱?”项络臣一本正经的解释着,微微上前,抱住她的双肩,“还有没有真爱,告诉我!”
“你混蛋!你威胁我是吗?拿自己来威胁我,有意思吗?难道我就不能平静的生活,不能做一个好妻子好儿媳吗?为什么我一定要爱你,一定要和你在一起才是真的爱?我的生活已经一团糟,我求你不要再来打扰我,不要再来打扰我们一家人。”李茶尖叫着,甩开他的手,摇摇欲坠,步履不稳地退到角落处,看着手工刀,神情恍惚,目光呆滞,咬牙切齿地说,“真爱?我的真爱都被你毁了,威胁我?好,来啊,我要你看看什么才是真爱,什么才是绝望。”
说着话,抓着手工刀拼命向脸上刺去。
项络臣心急如焚,扑上前去夺手工刀。门突然被猛烈撞开,进来的人正是康泽西,原本起诉与入狱就只是一场戏,如今比尔等人已经归西,HEN也濒临垮塌,项家也已经撤诉,加上各方打点,他自然能及时出来。
康泽西眉头深锁,几步跨到两人面前,当机立断,挥手砍向李茶后颈,只见她身体一软瘫倒下去,忙伸手将她抱起,轻轻地放在了床上,吩咐身后紧随而至的康泽东:“打电话让医生马上过来。”
这才回头看着项络臣,几次张口,才说道:“她精神恍惚,你也神经病吗?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三十岁的人了,还玩这样的游戏,表痴情,表决心给谁看?有意思吗?”
项络臣重重地坐在床边,双手不停地拍打着自己的头,忽然抬手给了自己一个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