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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是项络臣冷静了许多,捡起东西,看了几眼,冷笑着说:“任教授倘若真做过这些事情,我相信举头三尺有神明,他一定会受到应有的惩处,但是但凭几页药单,几本旧病历,两片嘴皮,就给我姐姐定这样大的罪名,恐怕有些难以信服吧。不过岳峰这样费心为我爸爸调查幕后黑手,我真是感激不尽,爸爸知道也一定欣慰。”
岳峰还要争辩,颜佳陶便高声说:“岳峰,既然有他害人证据,大可交于法办,在我们的股东会议上讨论一个医生是不是有些跑题呢?”
之前说话的高管也酸溜溜地说:“是啊,企业效益差,岳峰这是要该做神探了,但是咱们还得靠企业生存呢。董事长的位置啊,还得争,不想见的人人呢,还得抬头不见低头见,所以咱们以后都收敛点客气点,备不住谁就踩在谁头上去了呢。”
汪飞瞪了她一眼,接过话说:“既如此,我就先说自己的意思,董事长也快回国了,诗茹的成绩大家也是有目共睹的,络臣虽然不太靠谱,但是为企业赢得了社会的一致好评,所以我以为他们以后回把企业带好,我想退出董事长竞选。”
这话更如炸雷,让议论声久不平息。
项络臣也愣了半天,他可准备好了推举他的,最近听蔡颍与李为医的许多教导,觉得企业这个时候确实需要更有资历有人脉更有头脑的人来代理,而李茶他们的讨论也不无道理,汪飞肯定会忌惮与康家,更有前车之鉴,不会对项家不利,此时他上位是最合适的。
当然这些他来不及与姐姐商量,便架住了要坐下的汪飞,真诚地说:“汪总,从前我年轻不懂事,不知道你的严厉其实是为我们姐弟好,希望我们能够成器,可终究我们还是让您失望了。金总的与泽恩的事情让我感触良多,企业若没有一个好的领头羊,那便是自掘坟墓,我想,您才是董事长的最佳人选,而且爸爸和康伯伯也是这么认为的。”
“什么?”项诗茹的惊讶远超过别人,一双杏目圆瞪着,不悦不言自表。
原本就处于劣势的项诗茹此刻更没有半点胜算,只是汪飞退出的态度也十分坚硬,致使会议不得不暂停。只是在众人离开后,项络臣才松开汪飞的胳膊说:“汪总,有件事我还要跟你商量。”
汪飞虽惊讶他的态度,可还是说:“你小子葫芦里装着什么东西,我有些看不懂呢。”
“汪总百龙之智,什么人什么事都逃不过你的眼睛的。”他知道旁边的项诗茹心中不悦,便握着她的手说,“姐姐,我不是要背叛你,只是汪总是为我们好,不然他完全可以顺应大部分股东的意思坐上董事长位置,更把我们打压得无翻身余地,他从前打压却是为我们争取时间,也是为了防止金总那些人对我们下黑手。汪总为我们甘做绿叶,我们应该感激。姐姐,企业总要发展,我们还需要历练,就像今天,一个岳峰就让我们沉不住i气了。”
即便如此,项诗茹还是不能接受,只哼了一声:“汪总,我不想骗你我,我知道你更合适,但是我不会相让,因为我怕我父母的心血被你们榨干。泽西是如何对待泽恩的,你们应该很清楚。”
汪飞大度地笑笑说:“诗茹有这样的雄心,又这样坦诚,我高兴,真的。络臣,你想说什么,我未必能给你建议。”
项络臣忙说了岳峰的事情,不仅与采购经理吃回扣,还借广告公司之手牟取公司大额资金,甚至几次挪用公款,但是他又是难得的人才,手里握着很好的资源,为企业为父亲付出许多,没有功劳也有些苦劳的,而企业颠簸后刚刚趋于稳定,所以项络臣觉得暂时不要动他,只请汪飞与他私下去交谈。
项络臣还以为金总的败露虽是好事,但是企业也因此损兵折将,元气大伤,实在经不起折腾,目前对一切人都和为贵。当然这也不是他一个人对我主意,李为医出国前与他深谈过一次,企业与医学都涉及了,唯独在女儿的感情只字未提,也不许他提半个字。
汪飞问项诗茹的意思,她脱口说“随便你们。”
连她自己也有些惊讶自己此刻的态度,不甘成分自然有,可更多是赌气,而这般随意从前在公司人面前可是没有的,何况她一直视他为死敌。
“任性。”汪飞轻声责备,却无厌烦之意。又说,“我明白你的意思,你还想借此事收拢大家的心,可是你要知道仁慈并不适合生意场,何况作为医生,手术时也该狠心割掉不该有的东西吧。我以为,此事要严,诗茹上台后最好能彻查并肃清此事,消灭企业蛀虫,也能杀鸡儆猴。”
他看看二人,接着说:“这是我个人的看法,怎么做,全凭你们自己。不过我得提醒你们,岳峰的这些证据都在对言莉手里,她已经失联四天了,还有,诗茹你给她的权利太大了,难道你一点也不担心吗?”
“疑人不用,用人不疑。与生意相比,我只担心在这个不安全的社会里,她这么漂亮的女孩子会不会出什么意外,所以我在考虑要不要报警。”项诗茹话音刚落,助理便带气冲如牛的Suzanne要见他,看到她红肿的眼睛,项络臣顿意识到李茶出了事情,只是一句话未问出,蔡颍便亲自推着轮椅走了过来。
轮椅里是一位精神颓废,眼神涣散的老人,佝偻着骨瘦如柴的身躯,手脚时不时的抽搐几下,孱弱得好像每一次用力的呼吸都耗尽这来之不易的能再醒来便是万幸的生命。
后面已经自发涌来了企业的员工,项家姐弟用了许久的时间才冷静下来,相拥着父亲,喜极而泣着,又说不出半个字来。也许经历了一场生离死别的战役,再次团聚在一起,似乎没有什么语言有眼泪更能直接表达内心的失而复得的幸福与幸运。
项玉成即使此刻脆弱入枯木,即使一句话不说,那往日的严厉与威信突然又在人群中升起,随后赶来的岳峰的脸上不仅仅是尴尬二字能够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