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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他又想,或许这样可以断了自己的念头吧,毕竟她是兄弟的妻子,从前是,现在是,以后更是。如果自己还要抱有什么想法,只能将三人推入更尴尬的境地,康泽恩的性格如此,对李茶也绝对不会有任何好处的。
忍痛,割痛,然后慢慢忘记,希望她过的真的会好一些,项络臣只能这样安慰自己。
任菲菲在他身边坐下,低声说:“儿子,你最近瘦了好多,是不是压力太大了?”
项络臣摇头说:“妈,我没事,我只是担心爸。”
任菲菲忍不住擦拭眼角,苦涩的说道:“泽恩爷爷前天来过,我们想,或许咱们都应该做最坏的打算了。你爸爸要是心里明白,也不想这样拖累你们姐弟。”
“妈,你说什么呢?”项络臣眼里含泪,忙低头不愿被母亲看到,安慰她说,“爸爸不会有事的,我一定想办法治好他。”
任菲菲却没有将这话当做安慰,反而开口说出想要回国的意思,说是中国人讲究魂归故里,不愿让自己的丈夫将来做一个国外的孤魂野鬼,这话让项络臣忍不住扶额抽泣起来。暗骂自己没用,甚至连一个小小的李茶都不如,从前她还可以在病房里细心体贴的照顾父亲,为他擦脸刮胡子,跟他说各种贴心的话,而自己在的时候却一个字也开不了口。自己更不如她,可以骂无数人所尊崇的各路神仙和菩 萨,可自己却连叫骂的勇气都没有。
任菲菲拍拍他的肩膀说:“我和你爸爸最放心不下的还是你,你姐姐是女人,找个好的男人照顾也就幸福一辈子了。可是你是我们的儿子,以后也是别人的丈夫,别人的父亲,要照顾很多人,要承担很多责任。可是你却偏偏是这样的性格,这样的像个女孩子心思细腻,却又有些怯懦……儿子,妈知道你一直想做医生,可是……”
项络臣心中悔恨,自己学了这些年的医学,没有派上用场不说,连自己的爸爸不能救治,而对于公司的事情也这样一瓶水不满,半瓶水晃荡的帮不上什么忙。对于他来说,如果时间可以倒退,他真的希望能听父母的话到国外留学,然后回国帮助父亲,或许父亲就不会出事,就算自己有些心不甘情不愿的,可一家人都是健康的平安的相聚在一起。而自己也不会频频和她见面,不会爱上,不会犯糊涂,也不会到今天这个地步。
可是悔恨归悔恨,他没有办法让一切回到过去,只能想办法去面对,可面对不了的只能去躲避了。
父亲和公司他都不得不去面对,而李茶和康泽恩,他唯有想着去躲避了。
可打开电脑的时候竟然发现自己想避也避不开了,康泽恩的邮件如同一颗炸弹在他心里猛地炸开了。和他们没有想到的一样,他也一样没想到那天的事情竟然会被人编排成虐人的爱情故事散发到网上,虽然没人认出照片就是自己,可是他无法自欺欺人,更没有办法冷静下来。
给康泽恩拨通电话,只问了一句:“那她,微微她没事吧?你相信那些话吗?”
“微微?”康泽恩忽然觉得这个名字有点刺耳,她明明叫李茶,项络臣不是不知道,可他总是这样人前人后的叫她微微,听上去那么亲切那么熟络,似乎比自己这个做丈夫的还要靠近她一些。可是他却没有任何理由要项络臣改掉这称呼,便只说:“半真半假的吧,她外面虽然没有别的男人,但是并不代表那些人没有惦记着她。”
项络臣更觉得这话像是一根鱼刺一下就卡到了自己的喉咙,沉默很久也没说出一句话,只听康泽恩在那边说起父母的态度和李茶的辩解,他更要项络臣站在外人的角度来帮他看看这个问题。
项络臣觉得苦涩不堪,他知道康家重视声誉远远超过普通人家,而这一切都无疑在挑战他们的权势和尊严。李茶当时一定很难熬,但是她却没有提及自己的只言片语,好像那一切都和自己无关的,好像自己真的应该做一个看官去观看李茶被他们责骂、戏谑或者其他。
项络臣觉得这个社会对于一些人,或者康家对于李茶已经无法用公平和不公平来评论了,更无法用正确或者错误来横断,只是觉得心都拧巴在了一起,无所适从。他完全不知道李茶到底想要什么,想要干什么,如果真的贪恋这少夫人的地位,现在不是有很好的机会吗?可偏偏她又为何将康泽恩推向安然呢?若真是女人大度包容的伎俩,这女人未免也大度得快成疯了吧。
项玉成还没有消息,对言莉却一股风似的冲了过来:“络臣?”
项络臣回头看着她,还没有开口说话,她便又一次钻进了他的怀里:“络臣,你还好吗?项伯父还好吗?”
母子两人都被她的突然到来弄懵了,她的到来便是意味着项玉成病重的消息可能要散布出去,那么公司好不容易稳定下来的局势就会马上再风起云涌了,项诗茹一个人在国内恐怕真的难撑下去了。
旁边的任菲菲马上调整了情绪,看着儿子,只低低的咳嗽了一声。
对言莉慌忙退后几步,看着任菲菲,一脸通红的道歉:“对不起,我真的好担心你们。”
项络臣看着同样憔悴不安的她,强忍住内心的不悦,低声说:“你怎么突然到这里来了?”
对言莉眼眶里泛着血丝,歉意的说:“络臣,这几天发生这么多的事情,我真的好担心你,我原本就想到这里看到你平安无事,就转头回去的。我不想打扰你,可是到了这里,我却控制不住,想要亲耳听到你说句话,想要看看你们都是不是很好,才安心。看到你们真的平安无事,我也放心了,我现在就回去。”
看着她转身要离开,项络臣伸手拉住她的手,看着她回头时眼泪如清泉般汩汩溢出,自己心里也说不出这滋味来,轻声说:“我不是打过电话给你了吗?我没事。”
“可是你来的时候那么不开心,我如果不能亲眼看到,亲耳听到,根本不能安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