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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5章 我喘不过气了
苏墨晚捂着漏风的衣服回到别庄，赶紧就摸黑找出常服来换了。
此时已经深夜，倾城本来都已经睡着了，被苏墨晚轻微的动静又惊醒了。
她迷迷糊糊喊了一句‘墨晚’。
苏墨晚将夜行衣藏好，就滚上了床，低声道：“我去了个茅房，外面冷死了，赶紧睡赶紧睡。”
这要是放在平时，倾城早就挨过来了，这时候苏墨晚身上带着寒气，倾城果断的又挪开了一点，带着睡意低低的道：“嗯，你要是不舒服就喊我。”
苏墨晚这两天已经不会恶心想吐了，但倾城还是不太放心。
“好，快睡吧。”
与此同时，东鱼城外大营内。
朝阳和寇清扬一脸肃容的站在军帐中，慕容景眸子一沉，问道：“消息可靠？”
寇清扬沉声道：“可靠。南宫遇派出去的人已经到了凰城。”
晋王殿下也在旁听，这时候就忍不住道：“莫非南宫遇是想和北渊的太子联手？”
朝阳和封越两人齐齐看了晋王一眼，第一次觉得晋王也不算太不学无术。
就在这时候，营帐外有人来报，寇清扬喊了一句‘进来’。
进来的是一个雪影卫，他将手里的信纸往寇清扬手里一递，对着慕容景道：“王爷，凤凰山那边传来的消息！”
寇清扬接了之后转手就往慕容景面前递。
慕容景将信纸展开，看到最后，本来沉着的眉眼，竟带了三分笑意。
“终于要开始了，本王等这一天很久了。”
在场的人除了晋王，都知道这话是什么意思。为了让砚雪无所顾忌的早日出兵，王爷已经装了两年的瘸子了！
朝阳闻言，立即就问道：“砚雪终于行动了？”
慕容景将手里的信纸往桌子上一放，眼里闪过一抹狠厉。
“夜袭？很好。朝阳，给雪影卫传消息，按计划行事。”
朝阳激动得握了握拳，“是！”
等朝阳出去之后，寇清扬终于忍不住问了一句：“王爷，江卓还在凰城？”
毕竟江卓才是雪影卫的最高指挥人，有些事让朝阳来办，远远不如江卓来的有效率。
再者，战事马上就起，雪影卫要负责的任务很多，都让朝阳来操心，难免会分身乏术。
寇清扬是知道江卓待在凰城是为了何事的。说实话，寇清扬不是很理解，江卓这样的人，竟然会为了儿女情长，而耽误正事。
江卓虽然没有明明白白的告诉慕容景，他回江南是为何何事，但慕容景早就猜了个七七八八。
要是放在以前，慕容景肯定心里不满了，但是现在不一样了。
经历过，才懂得其中滋味。
于是慕容景很大度的道：“既然他有事，就让他多待几天吧。”
寇清扬是不知道慕容景和苏墨晚的日常的，所以这时候乍然听见这么通情达理的一句话，便惊奇的眨了眨眼。
封越自然是知道自家主子是怎么一步一步被改造的，这时候就想着，等自己以后遇上烦心事的时候，想矿工就矿工。
完全不用怕的。
——
上官清其和七公主在江上飘着。
这时候已经过了凌晨了，四周时不时传来乌鸦的叫声，在空寂的江面上听来有些瘆人。
七公主抱着被子将自己裹了个严严实实，却睡不着。
严格来说，这还是七公主头一次出远门，所以比较激动。
当然，还有一个别的原因，那就是上官清其在边上呢。
七公主知道一旦自己睡着了，一系列不雅的睡姿估计就会展露无遗，她可不想在上官清其面前被笑话。
于是就抱着被子瞪着人。
矮榻被七公主霸占了，上官清其就只能往椅子上一坐，闭目养神。
这时候上官清其忽然睁了眼，“公主殿下，你大半夜的不睡觉，看我做什么？”
七公主眨了眨眼，不好意思的咳了一声。被抓包的感觉真是一点都不美好。
“那个，我是看你睡着没有，现在一看你也没睡着，不如，咱俩来聊天吧？”
上官清其眉头皱了皱，最后眼尾一挑，道：“你想聊什么？”
这算是难得的有耐心了。
想起刚刚认识的时候，两人说不到两句话就互相呛，七公主这时候心底忽然就生出了一股难以言说的情愫。
于是她抱着被子挪了挪，将身边的位置空了出来，招呼上官清其道：“既然是聊天，那就坐近一点嘛，本公主给你挪宝座！”
上官清其看着笑意吟吟的七公主，头一次认认真真的将她当作一个女人来审视，然后得出一个结论：在某些方面，和苏墨晚还是挺像的。
比如装傻。
上官清其看得出来，七公主是有点喜欢他的，先不说这喜欢有几分，只说这转变，足以让他觉得不太理解。
他记得七公主一开始认识他的时候，除了瞪眼就是瞪眼，怎么才过了没几个月，就看他顺眼了？
尤其是七公主心底还喜欢苏墨白来着。
上官清其想了想，起身就往七公主身边坐了，头一次散发出邻家哥哥的气息，道：“你要说什么？”
七公主也不怕上官清其知道她的小心思，直接问道：“听说你喜欢女人？”
“……”
“我的意思是说，之前不是有人传你是断袖嘛，然后墨晚嫂子告诉我，你其实喜欢女人。”
上官清其眼神一闪，“她这么和你说的？”
“对啊。”
七公主见上官清其有点出神，鼓起勇气就道：“哎，你是不是喜欢我墨晚嫂子啊？”
这话其实纯属多余。
七公主一直觉得上官清其看苏墨晚的眼神不太一样，但那时候听说上官清其喜欢男人，她只觉得是自己看错了。
现在回头来想想，简直再明显不过了。
上官清其被七公主这么直白的话问的一愣，他暗暗吸了一口气，嘴角微微勾起，侧头看着七公主，道：“你这话从何说起？”
七公主忽然被上官清其眼里隐忍的情绪触动了心底的弦，忽然冒上一股酸涩，只得将视线移开。
“我就是随便问问。”
七公主的情绪一下子低落了下去。
一见倾心的，遥不可及；好不容易有了好感的，心底却烙了颗朱砂痣。
该说她眼光太好，还是该说她太倒霉？
上官清其也察觉到了七公主的变化，他将目光往远处挪了挪，轻声道：“我的确是喜欢她，从十年前就喜欢了。那时候我刚刚、刚刚认识她，就被她调皮捣蛋的又无法无天的性格所吸引，那时候只以为她是谁家的小公子，后来慢慢知道她原来是个姑娘，我也说不清到底什么时候真正的将她放在了心里，后来就产生了要娶她为妻的念头。”
七公主没料到上官清其会和她说这个，愣了一愣才道：“那你为何不在我三皇兄之前去提亲呢？”
这时候七公主心底的情绪怪异至极，她既为上官清其的感情所触动，又很嫉妒苏墨晚。
甚至还庆幸，幸亏苏墨晚已经嫁给她三皇兄了，但是又觉得这样一来，上官清其就很可怜。
可这世上就一个苏墨晚，她心底还是向着她三皇兄的。
上官清其淡淡的吐出四个字：“身不由己。”
简单的四个字，却透出了深深地无奈。
七公主忽然就觉得有点心疼，上官清其给她的感觉，从来就是洒脱不羁，甚至有点放浪形骸。
哪里能想到，他还有这样的一面。
于是七公主暗暗吸了一口气，低声道：“那你就别惦记她了，她现在和我三皇兄感情好着呢，你还是另外找个好姑娘吧。”
七公主说完这句话，蓦然觉得心头酸涩得厉害。上官清其喜欢苏墨晚那样的，她和苏墨晚是差远了，不说长相身材，只说性格，她也觉得苏墨晚比她好多了。
所以，上官清其是没可能喜欢她了。
上官清其微微偏头，见七公主低垂着脑袋，那模样像一只被主人遗弃的小狗。
忽然就想伸手去摸摸她发顶。
手刚刚抬起来，就听见两边船上的属下大喊道：“有刺客！”
七公主一听见‘刺客’两个字，就忘了刚刚的酸涩了，见上官清其似乎要起身出去，急忙一把抱住了上官清其的腰，抖着嗓子道：“你别出去！我怕！”
七公主是真的怕，三个月前的那一次，就把她吓得够呛，幸亏当时有江卓在，不然她的小命就交代了。
上官清其身子微微一僵，就在这时，外面传来几声利箭破空而来的呼呼声，接着就是‘砰砰’几声钝响，船身便微微晃荡起来。
上官清其正要让七公主将他放开，就见一支箭破窗而入，直直的朝着七公主的面门而来。
不得已，只得迅速矮身将七公主扑倒在了矮榻上。
七公主正懵逼呢，就听见利箭射入船身的声音在头顶响起。
微微抬眸，就能看见箭尾的白色羽毛在上官清其的头顶上方微微颤动着。
七公主轻轻吸了一口气，她能感觉到上官清其身压在她身上的结实胸膛，还有喷在耳边的呼吸，顿时就脸红了。
“你、你没事吧？我、我喘不过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