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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手!”
邵小姐担心兄长,急急忙忙喊了这一句,可喊完顿时就胆寒了,好在她搬来的救兵就在边上。
遂推了莲城一把。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姚谦书肯定是要面子的,尤其还被人揍得鼻子流血,他定然不会善罢甘休。
莲城正在想要如何措辞,才能不激怒他。
谁知,目光才一遇上,姚谦书就偏开了视线,只听他出声道:“都退下,回府。”
护卫们不敢不从,齐刷刷收剑。
姚谦书以袖口擦了擦鼻子,走了两步又停下,偏头看向邵献道:“本王昨晚没睡好,所以不服气,有胆量,你明日再来。”
这是约他再打一架的意思。
说实话,邵献没胆量,得罪姚谦书会拖累家里,其中利弊他清楚得很。
今日之所以会打起来,只不过是出于还手,是姚谦书先动手的。
邵献正不知所措,姚谦书已经翻身上了马。
等他带着十几个护卫浩浩荡荡离开,确认再无危险,邵小姐大大松了一口气,小声道:“莲城姑娘,多谢你了!”
说完,邵小姐跑到了兄长边上去。
兄妹两人说话,莲城转身欲回学堂,邵献喊了她一声,几步追过来。
“莲城姑娘,你……你没事吧?”
莲城想起了方才姚谦书约架那话,回头道:“邵公子,我没事,以后也不会有事,况且,这是我和襄王之间的事,请你勿要插手。”
她这几句话,就差直接说不要多管闲事。
邵献心口一闷。
可来都来了,他不能就这样走,姚谦书那儿也已经得罪了,他倒不如和她说个明白。
“莲城姑娘,我是担心你!你先前是住在襄王府的吧,为何忽然搬来学堂?是不是襄王让你受了委屈?”
他一片赤诚。
“邵公子的好意我心领了。”莲城道,“我与他的事,我自己会解决,邵公子好意插手,只会让我受制于人。”
这话不错,就像方才,若她开口为邵献求情,姚谦书定然就顺杆爬了。
到时候,他的好意反而变成了拖累。
邵献面上立时两分愧色。
“莲城姑娘,我知晓了,以后定不再做令你为难的事。”
莲城道:“就此别过。”
邵献望着她渐远的背影不肯动,邵小姐凑近了道:“哥,你快别糊涂了,这点斤两和襄王争,无异于以卵击石!”
邵献正伤心,听了这话更难过了。
邵小姐继续道:“况且,方才莲城姑娘只是一个眼神,襄王就让护卫退下了,由此可见她在襄王心里份量有多重,人家情投意合,你别自找没趣。”
这些打击一句比一句狠,邵献不想说话,于是道:“我回去了,你也进去吧。”
襄王府这边。
姚谦书才到门口,就遇上了玲珑,他鼻子下的血没擦干净,玲珑看见惊了惊。
“谦书哥,你这是怎么了?”
“没事。”
姚谦书下了马,带着她往里走,嘴上道:“思君估计还没起床。”
玲珑道:“我不是来找思君的,谦书哥,我昨日进宫,听到了点风声,是关于你的。”
姚谦书脚步一顿。
“关于我?什么事?”
“逍遥王派了人来,静安郡主和皇上的婚事算是定下了,但我听七公主说,逍遥王有意把一个庶出的女儿给你做侧妃,要请太皇太后做主呢。”
太皇太后和逍遥王有点沾亲带故,且当年南宫傲能安稳坐上皇位,逍遥王没少出力相助。
姚谦书暗道不妙。
“那七公主有没有告诉你,太皇太后什么意思?”
玲珑摇头:“听说太皇太后还没给答复,没答应,也没拒绝。”
这才是最要命的。
姚谦书和太皇太后不熟,他只能去找上官清其和七公主,于是丢下一句:“我进宫一趟,你随便坐吧。”
这一趟,姚谦书去了一个多时辰,虽然被上官清其和七公主合伙幸灾乐祸了一番,但两人到底是答应帮他摆平了。
玲珑已经回了隔壁,思君也不在府里,身心俱疲,姚谦书只想大睡一觉。
他去了莲城的院子。
一踏进去,心头就是别样的感觉。
姚谦书知道,自己这回陷得深了。
他以前看上官清其的热闹看得高兴,如今终于轮到自己。
只是,莲城没七公主那么好哄。
昨晚在夜色里晾了一晚上,忙完正事,姚谦书这会儿有点难受了,将丫鬟都屏退,他钻到了莲城床上去。
床上已经换了新被褥,没有半点她的味道。
好在枕头没换。
姚谦书舍不得靠了,准备把枕头抱在怀里。
拿起之后,才见枕头底下竟有东西。
是那只玉镯。
姚谦书怔了怔。他叮嘱过让她时刻戴着不能摘下,她也是如此照做的。
如今她不声不响把玉镯扔这儿……
姚谦书大感不妙。
事情好像比他想的要糟糕。
将玉镯收好,姚谦书急忙掀被子下床,觉是没法睡了,他得过去学堂。
这回,他没带护卫,只带了一个小厮,又让小厮去请了个女大夫跟着。
到学堂的时候,恰好莲城结束了今日的授课。
乍然又见着他,莲城远远转身就走,但不是仓惶逃避,她从容得很。
姚谦书只觉得脚下有千斤重,追不上去。
看来,她这会儿是真不想见他了。
边上的女大夫不知所措:“襄王爷,这……”
“你先回去吧,待需要时本王会派人再去相请。”
女大夫一走,姚谦书就是孤零零一人了。
脑门上似乎更热了。
不知不觉,天色渐渐暗下来,小厮大着胆子上前来请示,姚谦书道:“今晚不回府了,你去弄两坛酒来。”
从前喝酒是雅兴,今晚,却是要浇愁了。
姚谦书自个儿喝到了月上中天。
这酒不是白喝的,越喝,脑子里的思路越清晰。他和莲城,自始至终没有心意相通,两人都藏着自己的心思。
但有一点,那日,莲城是准备断了避子药的。
若不是他发现了这些,两人现在是不是仍如胶似漆?
让她伤心的,应该就是他那晚的所作所为。
姚谦书知道错了,也后悔了。
先前主意满满,可这会儿,他心慌意乱了,完全没了哄人的头绪。
总不能把自己阉了。
不知是不是太难过,胃里一阵绞痛,姚谦书扶着石桌吐完,头上全是冷汗。
等他稍稍缓了气,却猛然发现不对。
嘴里除了酒味,还有一股甜腥。
是血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