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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胡说,不是我杀的,不是我杀的。”王氏尖叫着要冲上来掐敖蓝,李老太爷怕她伤到敖蓝抱着的繁亦,立刻让两个婆子上前制住她。
王氏再怎么也是府中的少夫人,还大着肚子,两个下人不敢如何碰她,只是拦着她不让她往前,王氏本还想做什么,被李贤冷冷的扫了一眼,她才颤着身子安静一些。
李老太爷并不管她,示意敖蓝继续说下去。
“王氏,我还没说呢,你就迫不及待地要自己承认了么?”敖蓝面无表情的说道。他还没说到与她有关呢,她就直嚷着人不是她杀的,岂不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少冤枉我。你拿得出证据吗?凶手明明是你才对!”王氏忍不住又开口反驳。这次她说的倒是实话,但此时这种话,又有谁会信呢。
“夫人先听我说完便是。”敖蓝看了她一眼,他清楚地看到王氏打了个冷颤。其实也难怪,毕竟真正的珠绣,可是被她在背后偷袭打死的。
“当时你一个未嫁之女,天天往李府跑,便是处心积虑想要嫁进李府里来。我没说错吧?我便曾听到你对着夫人说过,即使是做妾也心甘情愿,愿意一辈子侍奉夫人。为表忠心,你便将那可以治失语的果子告诉了她。”
“唔唔唔......”王氏被人捂住了嘴,她说不了话,只好跑瞪大眼睛死死的盯着敖蓝,又泪眼涟涟的看向她的夫君李贤。
但李贤此时脸色冰冷,完全没有半分心疼她的模样。此时在场的人,听着敖蓝的话,几乎每个人的心里都波涛四起。
“方怡夫人心善,也考虑到小小姐的身体,才会相信了你。你怂恿夫人上山害死了夫人,又隐瞒了这件事情,假装并不知情......”
敖蓝话还没说完,便被李贤打断。
“若她真的是害死方怡的人,你当初为何失踪,又为何不出来作证,而是等到这个时候才出来?祖父,这个丫鬟来历不明,你们怎么如此信任她?方家此时带她来是为了什么,你们不怕她伤害繁儿吗?我倒觉得王氏所说的还有几分可信,说不一定这一切都是这个丫鬟自导自演。”李贤不满的质问道。
这一切太说不过去了。他跟王氏从小长大,王氏什么样子,他最清楚不过。她怎么可能会做这种事。
“一年前为何不出来,是因为害怕。当时我已经‘死’了,且势单力薄,就算出来指正,除了白白送命不会有第二种结果。但如今王氏妄想伤害小小姐,我就是死也要出来护着小小姐。”
说这句话的时候,敖蓝看着繁亦,到底透着几分真心。之前没能好好保护炎羽,如今他再怎么样都要好好保护繁亦。
“胡说八道,方怡是自己失足而死,当时的仵作都说了,也结案了。你如今空口无凭根本不可信。而繁儿出事时,王氏大着肚子根本没有出过门,又怎么会跟她有关?祖父,依我看,还是将这个胡言乱语的丫头送进牢里。”
李贤实在是听不下去了。说到死去的方怡也就罢了,怎么还把繁儿牵扯进来,这根本就是两码事。
都说家丑不可外扬,李贤真的不明白自己的祖父今日怎么如此反常。
“李大人不愧为御史大人,两句话不离一个证据。大人,我敢说这话,自然是有证据的。这两件事,我皆有证据。其一,王氏当年为了让方怡夫人相信真的有可以治失语之症的果子,伪造了一本古书。其二,我的恩人帮我找到了抱走小小姐那个恶奴的家人,并拿到了一个包裹。”
敖蓝说着看了方家人一眼,方家人便拿了两个包裹进来。
“开什么玩笑?我根本就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别以为随随便便找点东西就可以胡乱冤枉人。”王氏咬了那婆子一口,那婆子松了手,她才又开始说话。
“夫人是不是想说,不可能有书,因为书早就被你烧毁了?”敖蓝将繁亦抱到方家人身边,拿过了一个包裹,打开了来。里面是一本被火烧过的书。王氏看到那书,脸色微变。
敖蓝继续冷笑一声,“倒也没错,这本来...也只是剩下半本残本罢了。”
书其实被烧了很多,敖蓝拿了出来,还带起一阵纸灰。
“既是如此,又如何证明这是王氏所伪造?”李老太爷到此也有些不明白了,原本他以为这是要对比笔迹,但后面想想,伪造书籍这种事,凭王氏一人是做不出来的,到底是不是她写的皆有待商榷。
“老太爷,其实不管这本书被烧成什么样子,只要不被完全烧毁就同样可以作为证据。府中人都知道,李府几个主子都喜欢一种名曰‘踏梅’的熏香,所以不管是主卧还是客房,皆会在碳炉里放上一段踏梅,整个屋子都会有股香味。”敖蓝拿出踏梅来。
“踏梅那是我们方家的货啊。”方旭赶紧道。他们方家虽说不是皇商,但确实卖香料起家的。这种名曰踏梅的熏香,是他们从西域带过来的,十分奇特珍贵,当时他的妹妹方怡出嫁,他们方家大手一挥就直接给了方怡一整箱。
“是的。踏梅在国都并不常见,皆是有方家的商队从西域带进来的。这种熏香不仅是香味似梅花般幽香,且熏久了,香味会经久不散,像书这种东西,常年熏到的话,也会带上这个香味的。”
这种熏香确实十分奇特,这味道到现在都还在,即使这被火烧毁成这样的残本,上头还是隐隐约约带着这样的香气。
前面说的半真半假,但这书还真的是真的,并非伪造。藏书的人,是死去的珠绣。她当时偷偷撞见了王氏在房里鬼鬼祟祟烧书,她便留了一个心思,将书偷了出来,藏在了她进李府之前住过的一个小茅草屋的土里。
但她想要做的,只是想后面用它来勒索一下王氏罢了。连她自己也没有想到,后来她没来得及做什么就被王氏给杀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