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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下一秒,有一个东西,吸引了她的目光。
一把枪。
如果准确的说,是一把顾城的枪。
薛芷夏曾经单独那些顾城的枪,以身涉险,所以她才是最清楚顾城用枪的那个人。
但是眼前,这样的枪就直白地出现在她眼前。异常熟悉。
薛芷夏试探着用手摸了摸,在枪托的地方……
一个小小的字母“G”!
这是顾城的习惯,傅凉沁告诉过她!当时女孩儿把自己的手腕展示给薛芷夏看了。
同样的字母。顾城在标属他的所有物。
其他人也都顺利地挑选到了自己的语气,齐刷刷一排光芒,很是耀眼夺目。
结束之后,二十三人被带到一排静室里,各自等待。
负责人的说法是,让他们想想自己的寻找计划。
薛芷夏走近其中一间静室,服下之前统一分发下的药剂,盘坐下来闭目冥想。
她将脑子放空,脑海里一片空白。
没有任何思想,没有任何情绪,也感觉不到时间的流动。
不知过了多久,她感到身体发热。
不是那种突然汹涌而至的燥热,而是绵绵密密的仿佛从每一个细胞里渐渐溢出的热意。
那个药……好像是一种不得了的东西。
开始只是温热,而后慢慢变得干热,这时已经达到了令人很不舒适的热度。
不是一阵热气,也不是一阵热潮。
它绵密而厚实,均匀地存在于你身体的每一个角落。
像是筑起了一道密不透风的火墙,教你完全没法纾解,连呼吸都变得艰难。
薛芷夏无意识地微微皱起了眉头。
她在潜意识里提醒自己集中精神,不要被摆布。
就像是温水煮青蛙,在你完全没有察觉的时候越来越热、越来越难受,却根本逃不掉。
只能放任自己接受这个结果。
之前还是热,现在已经已经到烫的程度了。
而在不知不觉中,薛芷夏脑海里那片空白也变成了瑰色的一片,无声无息地燃起一片火海。
那火烧啊烧啊,不知疲倦地吐着火舌,好像没有尽头。
身体已经滚烫到极致,反倒没那么难受了。
薛芷夏似乎意识已经彻底沉沦火海,再也感受不到身体被灼烧的痛苦。
她没有思想没有感觉,只有一片火海燃烧着,铺天盖地,宇宙洪荒,燃烧到天荒地老。
不知天是否已经荒芜,地是否已经苍老,那火竟然不知在什么时候熄灭了。
广袤的蒙昧中,薛芷夏唯一一缕飘散的意识似乎,感觉到了一个人。
一个人温柔的手,轻轻抚摸着她的脸。
好像有人,在她耳边喃喃。
薛芷夏突然睁开了眼睛。
随着双眼睁开,整个身体的掌控权便回来了。
薛芷夏动了动腿欲站起来,身体刚动一下又猛然坐了下去——腿被压麻了。
她准备了解药,是景钰的母亲配给她的。
早有防备,所以才会果断地喝下刚才的药剂。
看起来……
涴市一中,也非常重视意志力。
放松腿部舒缓了一会儿,薛芷夏站了起来。
像是积压数年的疲惫突然在一朝散去,她感到神清气爽,身体似乎特别的轻盈。
面前的小几上放着她的枪,像是顾城无声的眼睛。
薛芷夏深吸了口气,带着些庄严肃穆的心情,缓缓伸出手,放到枪上。
“放心吧,就算是为了凉沁……我也一定要找到你。”
有一个事情,她一直耿耿于怀。
她始终觉得,顾城给了她一种很熟悉的感觉。
她不知道该怎么形容那种感觉。
就像见到失散多年的好友,那种亲切和悸动无法描述,简直要落下泪来。
这大概就是武器和主人之间特有的联络吧。
但她现在可没什么时间落泪。
检查了一下这把枪里面的子弹,竟然是完好无损的。
薛芷夏有些震撼,也有些欣喜。
她又回想起那个人。
她来到这个世界见到的第一个人,那么强悍可怕的实力……只有傅凉旭一个人。
当时的她实在是太震撼了。
也许就是因着这份过于强烈的震撼才叫她将那个人记得那么清楚,清楚到刻入骨子里,生出了憧憬,刻入相思。
薛芷夏在静室里不知时日。
所以也不知道在她沉沦火海与潮水的时候,其他学员已经陆陆续续成功入门。
当其余二十二人都出来之后,她还没有动静。
又等了两个小时,直到第五个小时,教员们开始急了。
总不会出什么岔子了吧,以往从来没有人思考……需要这么长时间的。
有人提议打开静室进去查看。
这些专门的静室其实都是由特殊的石材建成,相对隔绝,外面的人完全不知道里面的情形。
作为薛芷夏的直属教员,孔夙欢心里也十分焦急。
但她还是否定了这个提议,毕竟和药剂斗争的过程是经不得打扰的,还是再等等。
其他学员有的出来了。
都沐浴更衣收拾好了之后,听说这里还有位没出来,也都来看热闹,算是纾解他们此时过于旺盛的精力。
傅凉旭也在这些人之中。
他眉头微微蹙起,双眼紧紧地注视着那扇厚重的石门,像是要将它看破个洞,看到里面的情形似的。
后来,其他学员在外面该讨论的讨论了,想比较的比较了,都无事可做了……
那扇石门还没有动静。
大家都有些意兴阑珊,懒洋洋地靠在墙壁上等着,有的甚至打起了瞌睡。
有人实在禁不住无聊,招呼着“回去了回去了”,打着呵欠就想离开。
这时,身后突然响起厚重的石门移动的声音。他的脚边顿住了。
所有人都突然精神了,齐刷刷朝门口看去。
薛芷夏从石室里走出来。
她头发散乱,衣衫像是穿了好多年,脸上也灰扑扑的。
不过他们也没有什么反应,心里还有些隐约尴尬。
大家刚出来的时候都这熊样,谁也别取笑谁。
毕竟药剂发作……是要疼得满地打滚的。
不过她即使形容狼狈不堪,却掩不住眼里的熠熠神采,整个人由内而外透着种耀目光华。
若说之前的薛芷夏是一把藏在鞘里的剑,还有些拿她当木头。
那么现在这把剑出鞘了,任谁也能看出这把剑的光华内敛,气韵不凡。
不过——他们看向她手上……什么也没有。
领悟失败啦?应该不会吧?
好多人都变得嗤之以鼻起来。
大家都差不多,还隐藏什么实力,你能比谁强到哪里去!是骡子是马拉出来在众人面前遛遛啊!
一边孔夙欢见薛芷夏出来总算放下心,赶紧迎了上去,然而她走到一半便生生停住了,望着薛芷夏手里的位置。
孔夙欢神情复杂,有震撼,有不可置信,渐渐化为极大的惊喜。
“薛,薛芷夏……你现在是……?”
向来干练果断的孔主教说话也说不清楚了。
众人在旁边看得郁闷,你到底是什么身份……倒是露出来看看啊。
这么想着便有人喊了出来。
薛芷夏看了那人一眼,眼睛一闭,把手掌摊开了。
一块鸽血红色的石头。
上面如果不仔细看,根本不会发现还有一抹金色。
这金色有种飘渺的美感。
可是在场的大多数年轻人,还是不知道缘由。
大家愣愣地想着,这块石头代表着什么呢?
“是校长……她见过校长了!”
有人在不可抑制的震惊中失声叫了出来。
这一声叫喊让众人都回过神来,同时又都激动起来。
在涴市一中……见过校长的,真是前所未有第一人。
当初被成为天才的厉千珏也不过是见了副校长一面。虽然似乎只是一线之差,但对于知道内情之人来说还是有着很大差别的。
在场的其他学员心情都十分复杂。
一方面有些不是滋味,有点嫉妒恨,同一届的人,凭什么人家就比自己强呢?
又有些羡慕、崇拜与隐隐的惭愧。
同一届的,人家就是比自己厉害!
这是种奇妙的心理,但嫉妒也好、佩服也好,他们都在不经意间不自觉带着仰望的目光去看待了。
“好样的!”
孔夙欢拍着薛芷夏肩膀,喜形于色,带着毫不掩饰的自豪感。
薛芷夏腼腆地笑了笑。
孔夙欢见她一身狼藉也不多耽搁,嘱咐道:“快回去,洗个澡换身衣服。”
薛芷夏点了点头,谢过孔夙欢后朝外走去。
经过傅凉旭身旁的时候她顿了下,似乎是感觉到了他的担心,于是主动开口道:“我没事儿,放心吧!”
傅凉旭眉眼温润含笑道:“我放心,别伤着自己了。”
意有所指地瞄了她手里的一眼。
薛芷夏皱着眉有些微俏皮地吐了吐舌头:“我呀,只是占了运气上的便宜!”
她是这么觉得,自己是占了便宜的。
天赋的确是有的,但是绝对没到天才的地步。
如若不是身经两世,比常人多了一些经验。
她想,很多现在看起来不如她的人都会比她强。
运气好而已,当然要好好利用,却不值得成为自负的资本。
出学院门的时候薛芷夏又遇到了阎缃。
阎缃一般都在东边待得多,而她已经有些天没走东门了,也有些天没遇到她了。
只是这次她堵在路中间,看那架势有点像刻意在等薛芷夏,可是,等她干嘛呢?
阎缃一直望着她,当她走到面前从鼻子里轻轻哼了一声。
薛芷夏只得停下来,对阎缃来说这轻哼的一声就算是打招呼了,她也不能不理睬。
于是也看向她,用眼神询问:有事?
阎缃双手抱在胸前,低着头用脚踢着地上的石子,倒像是在跟地说话似的:“听说你拿到了鸽血红?”
薛芷夏点了点头,然后想到她低着头看不见,便“嗯”了一声。
心里暗自奇怪,她才从石室里出来没多久,竟然连阎缃都知道了?
这消息传得也太快了吧。
“嘁——”
阎缃抬起头来,却不看她,偏头看着天边的云,脚下依然踢着石子,口吻有些不屑一顾:“不就是个小小的石头嘛,甚至还没有钻石值钱,有什么好骄傲的!”
她哪里骄傲了?是什么给了她这样的错觉?
薛芷夏无奈了,却也不想争辩什么,要知道满脸嘲讽是阎缃姑娘的惯用表情啊,淡定。
阎缃飞快地看了她,又若无其事地转开视线,状似不经意地轻声问道:“你也要去天池?”
薛芷夏道:“是啊。”
阎缃轻嗤一声,又是一副冷嘲热讽的嘴脸:“得了吧,天池森林是什么地方?一个刚来涴市就敢进去,真是不自量力!”
她本来满脸都是疮疤,看起来十分狰狞。
但每回嘲讽起人来的时候,那张本已惨不忍睹的脸竟显得十分生动。
薛芷夏习惯了她的态度,面无表情回道:“太量力而为只会停滞不前,适当的不自量力才会进步。”
阎缃似乎被她噎住了,半晌没有说话。
过了会儿才轻描淡写地说了句:“太争强好胜也没有好处,危险的地方能避开就避开。”
没有阴阳怪气,没有冷嘲热讽,说完不待她反应就走了。
薛芷夏留在原地看着阎缃的背影,直觉不对劲。
但阎缃何时对劲过,她摇了摇头,没有多想。
进天池森林当天,景钰一大清早就闯进薛芷夏房门,往桌上摆了一大堆杂七杂八的东西。
他一件件介绍起来:“这个是上好的创伤修复液,只要不是太过严重的外伤,洒一遍就能以最快的速度愈合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