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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起了一阵风,让薛芷夏背后一凉。
她几乎是下意识地回过头去,觉得自己身后有人。
可是什么都没有。
只有一个模糊的目光,还保留着残余的气息。
金玉楼上的灯笼,都被吹得东倒西歪。
周围叹声一片,直怪这风来的不是时候。
但是这时候,薛芷夏却突然站出来了。
她朝着楼上的中年男人朗声说道:“这谜底,便是一个字——恕!”
中年男人饶有兴趣地看着她。
“像心,如心,便是恕!
一瞬间,有种光芒,让中年男人的表情,停滞在了脸上,仿佛又看见了那个男人。
傅凉旭和景钰都皱了皱眉头。
这个迷题不难……但是看上去,像是一个陷阱,等待着谁。
只有薛芷夏一个人奋不顾身地跳进去了。
金玉楼的老板回身招来个模样伶俐的闪现,低声吩咐了几句。
语罢,又重新拎起一盏灯笼,开始下一个灯谜。
他表现得风淡云轻,可是谁都没有发现。
他拿着灯笼的手,颤抖了一下。
不一会儿,那少年端着个托盘下了楼,走到薛芷夏面前,轻声道:“我家老板说,小姐猜着了这灯谜,便是有缘人。
特赠凤鸣玉一枚,望小姐珍视之,日后必有福报。”
“嘁——”一旁的景钰嗤之以鼻,“真是会故弄玄虚。”
傅凉旭过来,拿起那块“凤鸣玉”,看了一阵,谨慎地斟酌着语句,“这……应该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
薛芷夏从他手里接过来,放在手里细看。
的确是块质地不怎么好的玉,看起来暗淡无光,完全没有玉的通透光洁。
但是很奇怪,做工很精细。
薛芷夏正想要道谢,少年又说话了。
“我家老板说,以后小姐可以凭着这块玉,得到一个答案。”
答案?
几个人都愣住了。
再回过神来的时候,少年已经走远了。
薛芷夏正在仔细摩挲的时候,突然停住了。
这个玉的上面,还刻了小小的两个字,虽然在不起眼的地方还是足以感觉到。
“千机”。
薛芷夏蓦然抬起头。
这么说来……金玉楼上那个谈笑风生的男人,就是千机会的人?
如果她想要知道什么答案,他都知无不言?
女人的眼神,一下子变得慎重了。
——这就是她赢来的奖品啊。
薛芷夏细细摩挲着玉的表面,然后小心地收进了包里。
虽然这块玉看起来的确很拿不出手,但实际上,属于一诺千金。
她笑了笑,心满意足地挤出人群。
楼上的男人,虽然还在谈笑着,可是眼光明显放向了远方。
他知道,一定有一个人,在黑暗的地方,看着他。
可是他已经不是当年那个懦弱的自己了。
楼下,男人目光灼灼地盯着他,无声地做了一个口型。
“朗轩……你是故意的!”
只可惜……朗轩,不会容许自己失去,第二个弟弟了。
灯火阑珊处,傅凉旭和厉家姐弟站在一处,不知道聊着什么。
厉千钰正在巧笑嫣然。
反倒是傅凉旭,一直紧紧地锁着眉头。
薛芷夏有些无奈,她发现最近遇见她的频率实在颇高。
云雅有一搭没一搭地应付着厉兆霆的搭讪,一看到他们出来就立马奔过来:“你们总算回来了!我们去那边放祈福天灯吧!放完了赶紧回家了!”
在景钰面前,她始终保持着最天真的模样。
于是四人行又变成了六人行。
一行俊男美女浩浩荡荡地朝天灯广场走去,颇为引人注目。
所谓的祈福天灯,就跟孔明灯差不多。
都是点了明火,让灯悠悠地升上夜空。
不少人将心愿写在登上,祈望灯能带着人们的心愿上达天听,让神看到。
一行人到了天灯广场时,已有不少天灯冉冉升起。
很多人在灯上系上铜铃,觉得这样更能让神注意到自己的心愿。
于是广场上空便叮叮当当地响成一片。
铜铃声音不及银铃清脆,却比银铃厚实,随着天灯的上升越发渺远。
虽然同是铜铃,但由于天灯的位置不同,高高低低的天灯各自轻响,交织成一片,恍如来自天上的梵音。
薛芷夏突然停住了,她露出了迷茫的表情。
这样的声音,好像在自己朦胧的少年时期……时常听到。
涴市……她曾来过?
几人各自买了一盏灯,在卖灯人那里借了笔写下心愿。
薛芷夏本来没打算放,但傅凉旭递给了她一盏,让她实在狠不下心拒绝。
六个人站成一朵花型,点了火,各自手执天灯,同时松开手,任那灯晃悠悠地升起。
明晃晃的一盏盏,越来越高,越来越平稳。
薛芷夏无意中瞟了一眼云雅的那盏灯,灯上隐约看见了一个“景”字。
“你没有写下心愿吗?”身边突然响起傅凉旭的声音。
薛芷夏摇了摇头,仰头望着夜空中快要消失不见得光点,轻声道:“心愿是放在心里的愿望,要自己去实现的。”
这时候,厉千钰的声音,也飘了过来。
女人和薛芷夏第一次对视,但是却异常真诚:“我是不是……在哪儿见过你?”
对面的人却不动声色地回答:“我和厉小姐,好像也才见了两三次而已。”
厉千钰明显也愣住了,但是还是保持着礼貌:“之后的决赛,请你一定要加油。”
这一夜,薛芷夏却没有睡着。
金玉楼的那个男人……为什么如此熟悉?
复赛结束后就该进入决赛。
决赛的时候涴市一中终于还是要露出最后的底牌了。
他们需要的……不是设计师,而是杀手。
设计这样的技能,是可以通过练习得到的,可是杀人的天赋不能。
薛芷夏只是觉得可悲。
小小的涴市……是因为没有安全感么?
这一届的决赛比较特别,进入决赛的共有二十八个人。
薛芷夏一咬牙,也坚持下来了。
傅凉旭和景钰作为评委,理所应当地参与进来。
可是他们彼此都知道,这一次,情况凶险。
他们没有外援,也不能够声张,只能硬闯。
决赛的内容,很简单。
完成一个任务,先完成的人,获胜。
这回任务地点是涴市的天池森林,任务是取得一个盒子。
所有人都可以选择退出,同时放弃最终的机会。
几经思虑,还是有五个人退出了。
他们都是贵族子弟或是家族有一定势力的人,对于他们来说,为此送掉小命可不值得。
但所谓初生牛犊不怕虎,这些进入决赛的人都算是学院的佼佼者。
像傅凉旭和景钰一样性格的人很多。
他们又正是年少轻狂时,都有那么几分豪情,认为自己和别人不一样。
多数人都决定继续决赛,薛芷夏当然也不会放弃。
不同的是,她没有那种初生牛犊不怕虎的莽撞勇气,也没有舍我其谁的盲目豪情。
算起来她也早过了青春期了,思想自然比这群半大孩子成熟。
她不认为自己有多么特别,或者有非同一般的好运气。
她只是知道自己要不断变强,那么就必须直面每一次困难与危险。
没有侥幸心理,也没有不切实际的憧憬。
这对她而言,只是必然的决定。
在向决赛成员宣布一些必须事项过后,孔夙欢叫住了薛芷夏。
“副校长……想见一下你。”
她的眼神很躲闪,让薛芷夏觉得有些不对劲儿。
副校长……来这里之后,除了苏有如,她还没有见过任何外人。
自己的表现……也并不是特别出色。
她微微地眯起了眼睛,难道是自己的目的暴露了?
薛芷夏问孔夙欢:“就我一个?不知道有什么事?”
孔夙欢也很疑惑:“我也不知道有什么事,副校长派来的人只说了见你,快去吧,那边的保镖们还等着呢,明天来学院就要正式开始决赛,然后就要去天池森林了。”
讲道天池森林的时候,孔夙欢脸上也浮现出一丝担忧之色。
薛芷夏看向那边,空旷的场地上停着一架装饰华美的黄金色马车。
所有的外地人,都有些目瞪口呆。
这已经是什么年代了……还有人用这种代步工具?
——说马车或许不合适,拉车的不是马匹,而是两头极漂亮的鹿。
一位一身黑衣的青年站在车前等着她。
薛芷夏走过去,向那青年保镖打个招呼。
保镖点了点头,从车门处拉出一段阶梯,示意她上车。然后自己一跃上麋鹿其中一头。
不需要发号施令,两头麋鹿自动跑了起来。
看起来,涴市……一直在坚持着什么,他们不愿意从古时候的迷梦中醒来。
或者说……是涴市一中的人,不愿意接受现代化的生活。
傅凉旭和景钰,几乎是下意识地就想冲上来,但是薛芷夏摇了摇头,示意他们不用担心。
一个大活人,而且背后势力不小的人,想必他们也是忌惮的。
坐在马车上,薛芷夏得以近距离观看那两头麋鹿,真是极其漂亮的兽。
它们浑身雪白而四蹄墨黑,身上柔柔的毛发,说不出形状。
像是天上变幻莫测的云霞,美轮美奂。
它们头上的一对角如上好的玉石制成的琼树枝,形状优美色泽温润。
麋鹿奔跑的动作极轻巧,每一步都像是舞步一样灵动。
通过办公楼门口的时候,保镖也不曾叫停,只是稍微放慢了速度通过。
拱门的保安也没有拦截,而是恭敬地拱手行礼。
薛芷夏突然觉得恶寒,这个地方……像是一个自己的王国。
背后该是一个什么样的疯子。
麋鹿拉着车,带着薛芷夏在一处门停下。
薛芷夏下了车,保镖做了个手势,两头麋鹿便拉着车乖巧地离开。
他朝着门口走去,挥手示意薛芷夏跟上,然后一直不言不语地往前走,又转进了一间书房。
书房里桌案前坐着一位中年男子,正伏案写着什么。
他一身明黄的衬衫,与生俱来的威严。
但其鬓角生了几丝白发,神情中也有一丝疲惫。
若单说容貌,这位副校长倒还是个中年美男,薛芷夏挑了挑眉。
只不过,这个人眉宇之间的肃杀之气,不像是一朝一夕养成的。
不知什么时候,那个黑衣保镖关上门,无声无息地离开了。
薛芷夏面对着一个陌生人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等她想起这是校长,准备问好的时候,面前的人放下笔,开口道:“你来了啊,坐。”语气熟稔得好像多年的故人。
薛芷夏也就不客气地坐在了桌案前面的一张空位上。
厉朗轩看向她的眼神除了那抹不去的长者的威严外,似乎还包含了其他什么东西。
薛芷夏偷偷地打量着面前的人,突然想起来了。
这个男人……!
不就是昨天在金玉楼上……看见的那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