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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猜想,现在王禹已经不能再跟百骑司里的人联系了,而百骑司的统领,也已经换人了,而他,连原先住的地方都不能回,就只能在长安城另寻住处,在封后大典那天之前,他就已经准备好了,所以,封后大典一结束,他另寻的住处,也是被不少眼睛盯着,这一点陛下也知道,所以干脆就想个解决的办法,把人正大光明的放在书院,外人不是想要看吗?就让王禹在他们的眼帘之中,让他们看着,等时间一长,他们在王禹身上找不到什么想要的线索,自己也就放弃了。”玄世璟说道。
晋阳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妾身估摸着,也不仅仅是如此。”晋阳说道。
“哦?夫人请说,为夫洗耳恭听。”玄世璟笑道。
“夫君不在长安城的这段时间,因为钱庄的案子,仅仅是长安城之中,就有不少的官员牵连进去,罢官的罢官,抄家的抄家,而这些官员空缺出来的位置,皇兄他在第一时间就能给安排上,全都是出身东山书院的学生,在第一批第二批学生入朝为官历练了这几年之后,都已经能堪大用了,所以,他们就在那段时间之中,纷纷得到了升迁。”晋阳说道:“就算是现在,夫君去文学院,文学院之中的学子,也都对此事津津乐道。”
“所以说,现在咱们庄子上的书院,实则就是陛下敢这般做的最大的底气,而陛下,也绝对不允许书院出一点儿差池,王禹他这是,明降暗升,就算是到庄子上,在书院做护卫,陛下也是在重用他,而他在书院要做的事儿,除却护卫的名头之外,实则与他在百骑司之中做的事情是一样的,他在暗中盯着书院,或者说是,保护书院的学生。”玄世璟恍然大悟。
这一点儿,倒是漏想了。
晋阳点了点头说道:“正是如此。”
“陛下这一步棋,走的妙啊。”玄世璟吸了一口凉气说道:“说不准王禹到了书院之后,朝中还要有人继续倒霉呢。”
李承乾是算准了这一点了,他大肆提拔书院出身的学生,朝堂中的官员看在眼里,想在心里,肯定是要对书院里的学生动心思的。
王禹到了书院之后,以他的能耐,想要私底下探查这些事儿简直是了如指掌,谁把手伸到书院里去了,谁接触了书院里的哪个学生,王禹身为书院的护卫,都能够想方设法的探听到,到时候,便是一份名单往宫中一送。
不管是官员还是学生,都得被李承乾给惦记住。
当然,这可不是什么好方面的惦记。
“如今朝堂已经是多事之秋了,我倒是希望往后真的出事儿的话,皇兄能够暂且放一放,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啊。”晋阳说道。
晋阳的担心也并不是没有道理,凡事都有一个临界点,而钱庄的案子在朝堂上造成这般动静,杀了这么多人,罢了这么多官,抄了这么多家,似乎已经是要到一个临界点了。
原本朝廷百官还是敢在李承乾面前据理力争的,但是在绝对的证据之下,他们个个都变成了鸵鸟,变成了鹌鹑,由据理力争,变成了瑟瑟发抖。
这样下去,李承乾会被人说成一个拿着人命不当回事儿的暴君的。
他老子是千古一帝,到了儿子这儿,就只会杀人,这怎么能成?
钱庄的事儿按理说道现在该处置的也都处置了,应该是要到头儿了吧?
不过让玄世璟疑惑的是,那些涉案的人死了这么多,但是郑家,还好好的呢,怎么不见朝廷处置郑家?
“夫人,我不在的时候,郑家在长安如何?好像都这些天过去了,郑家一点儿动静都没有啊,陛下好像也没有打算对郑家怎么样。”玄世璟问道。
郑家涉案的证据,一大部分可都是百骑司的人给找出来了,证据确凿之下,郑家也应该像其他世家一样,被处置了啊。
玄世璟这人,有点儿记仇,尤其是涉及到自家人的事儿上,郑家干了什么事儿,玄世璟心里清楚,所以他放不下郑家,敢对他女儿下手,他这个当爹的不把这一巴掌狠狠的打回去,那他就白做这个齐国公了。
朝廷一品大员的脸,能让你这么打吗?
“郑家人现在已经没有在朝为官的了。”晋阳说道:“这事儿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儿,不过郑家现在的情况可不太好,朝廷不出手,不妨碍咱们家出手,虽然不能对他家人怎么样,但是,让钱堆在商会方面卡他们一下,也是轻而易举的。”
郑家这么一大家子人,怎么可能就单纯只靠他们家里当官儿的人的俸禄养活着?他们家在外也有产业。
安安出事儿之后,晋阳就找了钱堆,让钱堆在商会方面,对郑家动手,而钱堆也这么做了,召集了与他们有合作的大掌柜的,针对郑家展开了一系列的行动,以往郑家若说是举步维艰的话,那现在的郑家,那就是驴粪球,表面光,内里实则已经是“穷困潦倒”了。
除却长安城的大宅子,宅子里的值钱物件儿之外,除却原本他们手中握着的田产房契,也就没有别的进项了,但是那点儿东西,是养活不了一大个郑家的。
“也不知陛下是怎么想的,也罢,让钱堆继续卡着他们吧。”说到这里的时候,玄世璟的语气有些意兴阑珊。
“已经很不错了,现在郑家过日子,都靠着卖以前的那些店铺房产和田地呢。”晋阳说道:“另外听说还经常有宫中的人到郑家去,每回去了之后,郑家都想要花钱打点一二,久来久之,就有不少宫中的侍卫和有机会出宫的太监经常往郑家去跑。”
这不就是看郑家现在失势了,朝不保夕的,就大着胆子的去勒索郑家吗?
这倒是有意思了。
玄世璟微微挑了挑眉毛,到底是离不开一个“势”啊,势没了,什么人都敢到人头顶上动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