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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改变计划?”鲜于银陡然瞪大了眼珠,半晌却又苦笑摇头:“你可害苦我了,不过我有兴趣听听你的计划是什么,当然想要令不出二人的话,刘兵曹最好还是说说为什么要改变计划。”
鲜于银说的很委婉,就是你改变计划不是不可以,但要先说服我,不然大家日夜筹划的破贼良策不能说改变就改变。
“俺家司马说改变自然是有了更好的破敌之策,就是不说与你又如何,没了你,俺们照样打蛾贼。”边上的张飞见鲜于银如此立时瞪起了牛眼睛,瓮声瓮气的为司马出头,此刻他早脱了市籍恢复了白身也不怕得罪狗屁的权贵,就算得罪了又如何,有司马撑腰就没把谁放在眼里。当然了对于张飞来说司马说的每一句话那都是金科玉律,错的也是对的,对的更是对的,反正别管对于错,永远都是正确的,谁要是敢反驳,那就是质疑他最崇拜的司马,那就别怪他不客气了。
“大胆。”
刘澜瞪了张飞一眼,后者立时便像是只斗败的公鸡,气息恹恹的闭嘴了,只是那眼神却幽怨的像是个小姑娘,好像受了多大的委屈似的。
每每看到张飞如此表情就会在心间想起赵洪,整个心就算是铁石做的一下也都心软了,接下来呵斥的话也就再也说不出来了,彻彻底底舍不得骂了。
司马的心理外人不知道,可谁又能知道那一脸幽怨的张飞此时心中却高兴的乐开了花。其实张飞这人是牛脾气爱认个死理儿,要是别人呵斥他,早就拳头相向让他知道谁说的才是真理了,可是司马呵斥他却不敢,非但不敢反而心中还觉得倍感荣幸,不然大伙都能在司马面前说上个一二三就他啥也说不出来那过不了多久司马不就把自个儿给忘了,就像是在刷存在感一样,反正他当年就是屠夫从小就被人笑话就算说错了了不起就再被人笑话呗,可要是说对了,那司马还不对自己另眼相看啊,就是抱着这样的心态误打误撞可不就让司马想出了如今大破黄巾蛾贼的计策雏形?正是有了这成功的经验,张飞越发的口无遮拦了,逮住啥都敢说,可这么几次三番下来却让他有了新发现那就是自己越是这样司马就越不会和自己计较,细细琢磨才醒悟过来肯定是司马认为自己就是粗人说话不经过大脑,所以才不会真去计较,要是换给了别人,他们能有好果子吃?想到这里越发的得意了,偷看了眼荆守,心道他是真傻,可俺却是精傻,精明的傻,心中得意的嘿嘿直笑却徒然听到耳边响起了关羽的声音:
“我知道你有心维护司马,可鲜于将军也没有恶意啊,他只是想知道司马新的计划是什么,难道你不想知道?”
知道关羽是好心,是在给自己找台阶下,也好掩过在众人面前的尴尬,既然关羽给了台阶又是最会给自己找台阶下的张飞当然不会错过,咧嘴笑了声:“是啊是啊,其实俺刚才就是这个意思,可嘴皮子不利索说着说着就让人误会了。”
众人齐齐看向了张飞一眼,如果是以前定要抱以冷笑,可自他一枪结果了邓茂之后却没有人再去嘲讽他了,怪不得司马那么娇惯这屠夫呢,能一枪结果邓茂,要是我手底下有人也能一枪,甚至是十枪结果了他,别说是口无遮拦了就是真犯下点啥错那也舍不得责骂啊,而有这般想法的,首当其冲就是鲜于银。
经过了张飞的插曲后,刘澜才开口说道:“我们对黄巾蛾贼的估计不足,对自身又超估,如今我们就只有七千多人,要同时在象山——瀑河——古燕长城这三线防守,大家说我们能守住二万多的黄巾蛾贼?”
如果是与黄巾蛾贼交战之前也许有人会说能,但现在却是齐刷刷的摇头,除了张飞先摇头后点头,反正不管啥事他就是要与众不同。
刘澜直接选择了忽视点头的张飞,继续说道:“连防都防不住,鲜于将军,你说如果咱们再继续按计划主动出击攻击黄巾蛾贼还能有胜算?”
鲜于银摇头,道:“是没有胜算,而且如果黄巾蛾贼的战力如果都像今日所遇到的一样我们这七千多人不会坚持一个月。”
“鲜于将军说的不错,我仔细考虑了一下,你说的这还是保守的,如果黄巾蛾贼并不是全力攻打古燕长城而是分兵三路,那么不管是李翔象山一线还是梁大瀑河一线都有可能旦夕失守,而我们还没有能力支援,可一旦这两处不管是哪里真要是失守的话,那我们就会腹背受敌,那时别说是坚持一个月了,就是坚持一天都难,而真正可怕之处还在于那时的我们甚至会有全军覆没的可能。”
“那刘兵曹的计划是想如何对付黄巾蛾贼?”鲜于银面上始终保持着镇定,但内心已经急切似火了。
“没有计划!”刘澜摇头说。
刘澜的回答让鲜于银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直愣愣的呆在场中,而一旁的其他几人也都怔着,好半晌才将庞大信息量抽丝剥茧明白了刘澜到底说了些什么的鲜于银急切的跳脚吼说:“难道你在改变计划之前没有想出一条破解之策?甚至说没有预留后手?”他是真急了,连脸都急绿了,看得张飞在一边那叫一个乐啊。
“计划没有,后手就只预留了一支骑兵,可以说这是目前唯一的好消息,右北平支援了千余骑兵,再加上我在卢龙塞的本部二百骑兵,现在正有一千二百人的骑兵部队向我们支援而来。”
这一刻鲜于银看到了反败为胜的希望,看到了黎明前的曙光,激动之情四溢,忙不迭的说:“他们现在到哪了?如果距离近我们就继续死守瀑河和古燕长城,虽然这样会损失大一点,但也是目前最稳妥的办法了。”
“希望渺茫,如果按行程计算的话他们应该到了渔阳郡狐奴县!”
“完了!”鲜于银哀鸣一声,变得无精打采,一下子好像老了数十岁形容枯槁如同是上了年纪的老人,连背都弯了,一瞬间他只觉幽州这千斤重担都压在了他身上,可就在他觉得喘不过气即将休克的一闪啊鲜于银心中却是为之一动,如同醍醐灌顶一般眼中迸出寒光看向了刘澜,方才他说没有计划根本就是胡扯,他早就有了计划,而计划就是要放弃象山瀑河古燕长城一线,不然他为什么要提右北平骑军,这根本就是在为他放弃象山防御带找借口。
“刘澜,刘澜兵曹,你要知道一旦放弃象山防御带黄巾蛾贼就会长驱直入至故安,到时黄巾蛾贼可就是彻底打进了幽州,那时你就是罪人,知道吗,罪人!”鲜于银歇斯底里的说。
刘澜声音很平静,但却异常的冰冷:“难道死守象山瀑河古燕长城最后落个玉石俱焚的下场我们就不是罪人了吗?”
“那我们也是战死沙场,是尽忠,总好过这样逃跑,当逃兵!”
“我们现在的撤退,不是怯懦,而是为了保存实力为了日后的反击,难道你连这仅有的希望都看不出来吗!”
刘澜闭上了双眼,他不想就此事继续争论下去了,他还要派人去通知故安县令让他把故安下辖亭里百姓都转移到县城里。
因为他要——坚壁清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