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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咚咚咚”
AT-T中心球馆，客队更衣室。
“……进来。”
韦斯特法尔正盯着眼前的电视机，眉头紧皱，根本没有去看来人是谁。
“教练……？”
身后响起的，是球队训练师的声音。
“……你怎么来了？”
韦斯特法尔侧眼一扫，看到训练师一副“有一句话臣不知当讲不当讲”的表情，倒也没当回事，立马回头继续看着屏幕。
“教练，是这样的……”
训练师咽了口口水，知道韦斯特法尔现在正在沮丧无比的情绪之中，但他觉得这句话，他必须得说：“是卡里尔教练叫我来的，现在助教团都在现场，一时间抽不开身，就让我传个消息。”
“你说。”
韦斯特法尔继续盯着屏幕，一眼就看出了不对劲。
小鬼头……为什么又上场了？？
“卡里尔教练说，您的消息，他收到了，也传达了。”
“那为什么小鬼头还在场上？？？”
韦斯特法尔一瞬间有些韫怒，伸手指着屏幕，回头瞪着训练师大声质问。
这算什么意思？
对，我是被驱逐出场了，球队如今的困境确实是我的责任。
但我好歹也是主教练，给出了指示，全队直接“抗旨”……？？？
等等……
屏幕里，比赛继续开始，顾羽开始跑进攻的时候，韦斯特法尔分明看到，这个亮瞎眼的油头，正双眼死死盯着对面篮筐。
难道……
“是不是小鬼头说什么了？”
韦斯特法尔道：“是不是说了什么‘死也不下场’，‘一定要赢’之类的话？？”
韦斯特法尔还是很了解顾羽的，而且他也知道，卡里尔虽然是曾经的国王队普林斯顿进攻战术制定大师，但临场指挥、球员情绪控制等方面，比自己还弱，根本不适合直接带队。
可以想象，以卡里尔那柔和的性格，碰到顾羽这么个不讲理的暴脾气，肯定是毫无办法。顾羽随便几句话一怼，卡里尔肯定就没话说了，只能由着顾羽的性子来。
但是……这很可惜啊！
“……不是，嗯，也是。”
身后，训练师说出了一句韦斯特法尔听不懂的话。
“什么意思？？”老帅问。
“顾他……确实说了那些话。”
训练师道：“但卡里尔教练，并不是因为说不过顾，才让他上场的。”
“那就更不应该了啊！唉！”
韦斯特法尔真是要烦死了，这个赛季的国王队，肯定是以练兵为主，发掘新人潜力，为未来做长远打算。
这种时候，球员们的个人发挥、荣誉，就显得格外重要。一方面，球员可以由此获得信心，未来发展无疑会更好。另一方面，如果球队今后要做什么交易动作，球员们各自的价值，也会因此提升。
要不然，以韦斯特法尔那老学究的性格，怎么可能在上个赛季，如此放纵埃文斯拿数据，冲击最佳新秀？？
这个星期到现在，顾羽已经打的三场比赛里，发挥都极为出色。目前为止场均可以拿到27分，命中率超过百分之六十，球队已经拿下两场胜利，还都是逆转取胜。
只要保持住数据，顾羽绝对有机会提名西部周最佳球员！
这么浅显的道理，卡里尔不可能不懂，既然如此，为什么还会被顾羽的几句话给带跑偏了？？
“卡里尔教练是这么说的……”
训练师干脆开始复述卡里尔的话语：“‘如果我们在这个时候选择放弃，为了保全顾的数据，而不让他在场上争夺胜利的话。那么这样的我们，和之前提早准备放弃比赛的POP，又有什么区别呢？’”
这……！
训练师一席话，韦斯特法尔的神情，突然僵住了。
……是啊！
一边口口声声要全力争胜，鄙视着马刺队的轮休、放弃战略。
另一边却为了数据保全，就把球队迄今为止发挥最好的球员换下，竞争那个很小概率才能拿到的周最佳球员提名。
这种做法，不是五十步笑百步吗？？
“当！”
“靠……！！！”
画面中，顾羽果然开始不讲理出手，典型的英雄主义情节附体。太过艰难的后仰跳投不中，篮板球被马刺队狠狠摘下。
“YEAAAAAAAAH——！！”
马刺球迷们喊声震天，看着主队稳健的推进，看着顾羽一副气的要把天地都给吞了的表情，圣城球迷们心里，说不出的爽！
这是什么？
这是教科书式的不自量力啊！
一个二轮秀，打了几场好球，就以为自己是天神下凡，无坚不摧了？
拜托，你面对的可是圣安东尼奥马刺，过去十几年来，NBA防守最强的球队之一！
内线核心犯满离场，主教练两个技术犯规驱逐出场，全队球员早已经丧失了平常心，都是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
这种局面下，别说你是什么发型哥了，就是乔丹来了，也得好好掂量掂量！
“简直脑残嘛！马努贴这么紧还强行出手，真当自己是科比啊！”
“就是就是，就这么个烂身体素质，还学人家后仰跳投？我看你后仰跳楼差不多啦！哈哈！”
看台上是嘘声四起，几乎每个球迷都在毫不顾忌的大肆嘲讽顾羽。
然而罕见的是，顾羽在这个时候，居然没有第一时间上去怼球迷，而是狠狠瞪了一眼说大话的球迷，眼神跟杀人犯似的凶狠。
“……诶哟哟还瞪我！”
那球迷被顾羽冷不丁一下瞪的，心里有点发虚，见顾羽没有什么后续动作，胆儿瞬间又肥了，笑道：“本来还对你挺有好感的，这下你再也别想从我嘴里听到一个好字啦！我告诉你，你这种球员啊，也只有在我们马刺才能有点机会发挥，在别的球队，还是给我回去好好当你的LOSER吧！”
“哈哈哈说的对！”立马有球迷大声应和道：“比角色球员的用法，POP教练一档，当中空出一档，最后才是其他教练！什么韦斯特法尔，有什么资格和我们的POP教练比？？”
这个家伙……
圣城本地电视台也是恶毒，居然特地将这一段对话用高空麦克风给录下来，直接直播了出去。
韦斯特法尔在电视机前听了个清清楚楚，一瞬之间，心头那已经几十年没有燃烧过的怒火，蹭的一下全都涌了上来。
“你说什么……？！！！”
异口同声的，电视机外的韦斯特法尔，电视机里的顾羽，一同说出了这么一句话来。
“干嘛！我就这么说了，韦斯特法尔那个糟老头，连给POP提鞋的资格都没有！”
那球迷得势不饶人，鼻孔朝天不可一世。
糟糕……！
原本已经快要暴怒的韦斯特法尔，突然之间冷静下来暗叫不妙。
老帅很清楚，顾羽虽然对自己称呼说话都没大没小的，但一直对自己尊敬有加。在顾羽眼中，是自己给了他机会，让他可以在最高舞台上发光发热，无论球队战绩如何，未来发展如何，自己，都算是顾羽的伯乐。
但也正因为顾羽对自己的尊重，使得他对任何贬低自己的言论，都极为抗拒，甚至愤怒。这球迷一个坑挖的极深，按照顾羽的性子，为了维护老帅的尊严，很有可能会直接跳下去。
考辛斯已经下场了，自己也被驱逐了，此时顾羽已经身背一个技术犯规，要是和球迷争论几句再吃一个的话，又得被驱逐出场，如果事情如此发展……
“我们就真的输定了啊……！！”
韦斯特法尔是心急如焚，眼看着顾羽脚步一停，双拳已经握的跟泰森似的了。
小鬼头，你可千万别……
“……怎、怎么了！来啊！”
看到顾羽的神态动作，那球迷瞬间有些犯怂，看看四周，球迷不少，鼓起胆子继续挑衅。
不远处，裁判口中含着哨子，双眼直勾勾盯着顾羽，只要顾羽稍微有那么一丝动作，立马就会响哨一个T送上。
只要回嘴一句，一句就够了。
比赛还在继续，马刺进攻战术已经开跑，球场的焦点，却集中在了顾羽这一边。
小鬼头，你可别……
“嗖……！！！”
雪上加霜的是，托尼帕克一眼注意到这边的异状，顾羽身侧，吉诺比利空切拆出，跑车一记直塞，篮球炮弹一般冲了过去。
注意力不集中！
吉诺比利心中冷笑，菜鸟毕竟是菜鸟，这么简单几句话，居然就被点着了，真是幼稚。
就让我来接球突破，在你头顶再进一球，把你的棺材板钉的再死一些，让你知道什么是差距……
“……啪！”
毫无预兆的，篮球即将落入吉诺比利手中的瞬间，刚才还背对篮球的顾羽一个风暴转身，单手在空中一搂，将球狠狠断下。
这……？！
吉诺比利愣在原地，还没回过神来，顾羽，已经运球开始高速推进！
“砰砰砰砰砰！”
发挥出平生最快速度，顾羽风驰电掣直奔前场而去。
“回防啊啊啊！！”
身后，帕克第一个反应过来一路狂奔追赶，凭借速度优势，在右侧三分线外拦在了顾羽面前。
“砰！”
脚下急停，顾羽的肩膀往上一抬，帕克看出顾羽要扔三分，立马飞身跃起。
下一瞬间，帕克眼前顾羽的身影往下骤然一矮，往里迈出一步，拔身再起。
拜佛过人！
不能让他出手！！！
电光石火的一瞬，帕克的身子在空中一拧，左手往后用力一抓，狠狠拍在了顾羽的辅助手上。
“哔哔哔！”
伴随着裁判哨响，顾羽的身子横着一歪，几乎平行于地面往下摔去，右手却依旧高举，手腕用力一甩，将球往前抛出。
“呼……！！！”
这油头……居然没有情绪失控？！
帕克落地，顾羽也重重摔倒在地面上，国王队球员们急忙追了上来。
身后。
“唰！”
篮球入网。
整座球场沉寂了约有三秒钟。
裁判的右手往下用力一挥，做出了极为夸张的得分有效姿势，高声喊道：“两分有效，加罚一球……！！！”
“……好球！！！”
国王替补席来了兴致，球员们的呐喊声响起，在一片安静的AT-T中心球馆里，显得如此违和。
“表哥……！”
顾羽身侧，汤普森等人立马上前，将顾羽拉起的同时，用身子拦在了顾羽面前。
“别冲动！”
埃文斯也跑了过来，皱着眉头压低声音对顾羽道：“别和他们一般见识，冷静！我们需要你！”
“……我知道。”
极为罕见的，顾羽，居然没炸。
“我知道你们需要我，我也知道自己身上有一个T了，裁判盯着我。”
起身，顾羽右手揉着被拍疼了的左手手臂，双眼看向目瞪口呆的帕克，随后眼神一抬，扫向了看台。
“咕……！”
看台一侧，刚才对顾羽叫嚣不已的球迷，咽了一口口水，根本不敢去看顾羽那能杀死人的眼神。
“我很生气，非常生气，但现在，我要赢球。”
顾羽一句话，让队友们瞬间放下心来。
但他的下一句话，又让大家都是一愣。
“先赢球，然后……”
顾羽死死瞪着那挑衅的球迷，嘴角一抿恶狠狠道：“……我要揍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