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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幽暗,街上刮着冷厉的风,两辆普通的马车一前一后被人驱使着,更夫当当打起了他手中的梆子,在深夜的街上听来有些慵懒苍凉,坐在马车上的叶悠听了却噗嗤一声笑了。
在电视上才能听到的打更声,没想到会有一日不是在电视上听到,而是……
叶悠想着心中不知觉升起些怅然,她掀起蓝色印花的车窗帘,望着一闪而过的屋子以及前面一棵大树。
还未黄的叶子在冷厉的风中纷纷扬扬飘落在大道上青色板砖上,整条大街都弥漫着萧瑟的寒意。
叶悠看着心中的怅然都了丝烦意,蹙眉放下手中的帘子,转头正坐。
这一转头,她望到对面坐着的范夫人一脸奇怪地看着她。
叶悠定定地回看她,浅浅笑了,秀丽的一张脸因为她浅浅笑起,顿时如明珠生晕似照亮整个车厢。
范夫人看着她如山泉清澈的双眼,她嘴角噙着的浅笑,眼中闪过一丝恍惚,叹道:“你和你大姐长得真像啊!”
话一出口,她自知失言,没有人愿意被别人说跟谁长得像,每个人都像做独一无二的自己。
“是吗?”叶悠浅浅笑道。
范夫人无言有些讪讪点点头。
叶悠眉梢眼角盈盈一弯,俏皮一笑没说什么。
李悠宜喜欢别人说她跟李惠仪长得像。
理由是看着跟自己长得像的人是位美人,是个光彩照人的美人,是件值得开心的事。
对李悠宜来说,李惠仪是个美人,走到那都光彩照人,引人注目,她跟李惠仪长得像,也就是说她也是个光彩照人的美人。
对此叶悠有理由相信,李悠宜如果跟李愿宁长得像,她会开心的乐上天,可是李悠宜和自家二姐长得是一点都不像。
外面冷厉的风仍在刮着,下着蒙蒙细雨,车厢一片安静,叶悠沉思不知道在想什么,范夫人为刚才说的话懊恼。
想着打破这有些堪尬的气氛时,马车停下。
“夫人到了。”马夫跳下马车。
一个小丫头为刘嬷嬷撑着一把油纸伞遮雨,刘嬷嬷拿着一件孔雀纹大红羽缎披风,掀起马车帘,唤道:“夫人。”
范夫人微微颔首,看了眼叶悠。
叶悠感受到她的目光,看着她莞尔一笑。
范夫人垂了下眼帘下了马车,叶悠望去,瞧见车帘透露的空隙显出的一抹灰白,眼中闪过一丝光。
当她出了马车,冷厉的风夹带冷冷的细雨让她出来就打了个寒颤。
可她却不着急下去,微微弯腰看着蹲下弓腰的马夫,等她踩他的背下去时,清澈的双眼复杂起来,半响,她道:“你让开让我跳下去。”
马夫诧异回头望了她一眼,旋即默不作声看了眼披着孔雀纹大红羽缎披风的范夫人。
范夫人蹙眉有些不解,但还是答应了,她点点头,道:“你小心些别摔倒了。”
青色地板已被细雨弄得潮湿,湿漉得看起来很容易滑倒,叶悠没有这个顾虑,她见马夫离开,立刻跳了下去,轻轻松松。
青木见她跳了下来,立刻将手中的披风递给了她。
范夫人看了眼给自己撑伞的小丫鬟,小丫鬟立马明白,把撑着的伞交给刘嬷嬷,,小跑过去将叶悠手中的银丝素锦披风给叶悠披上。
叶悠拢了拢已经披好的披风,打量周围环境。
是条小巷。
两边是古朴的院落的院墙,还有阁楼,有些院墙上铺着紫藤蔓,在幽暗的冷风细雨中飘扬,好看但却有一种萧瑟无奈之感。
叶悠打量完周围,眼一撇望着马夫所站的院门,门吱的一声打开。
一个年过六旬依旧精神的白发老人,身着靛蓝色长袍。堆满皱纹的脸上挂着慈祥的笑站在漆黑的门口里。
他分别瞧了眼门外的人,当看到叶悠时,停留的目光稍久些,便移开目光,朝范夫人道:“夫人请进。”
一座秀丽的楼阁,池馆水榭,一棵树干粗壮的大枫树栽在院墙旁,在树的对面是当季盛开的花。
而在廊上的花坛盆景是各色各样的秋菊,叶悠打量着院内,闻着花香,心中的郁郁消去了不少。
在叶悠后面慢慢走着的范夫人,望着叶悠打量院内的样子,垂下眼睑对跟她一起走而不是跟在后面的老人说道:“她叫叶六娘,以后便住在这了,请你好生招待。”
老人听了眼中闪过诧异,半响,朝范夫人点点头,但余光却看着深吸一口气,面带如嫣笑容,脖子有浅浅勒痕,在走廊上边走边打量院内的美人。
他心下不断猜测,她是谁?为何范夫人会带她来这里并且让她住下,要知道这可是镇国候府给自己留下的后路啊!
范夫人见他朝自己点头,但余光却望着叶悠,轻声道:“我知道你很奇怪我为什么会让她住在这。”
她说着顿了顿,目光凝望走在前面的纤细背影,开口道:“以后你会明白的,对了你以后还得教她武功。”
什么!
老人惊住,邹眉脱口而出道:“你让我教她武功。”
叶悠听到老人有些不敢相信有些急的话,转过头,嘴角勾起难以忽略的喜悦笑容,眼睛像月光下的清泉,闪闪发着光,目不转睛盯着老人,道:“他就是以后教我武功的师父吗?”
说完闪闪发着光的眼睛望向范夫人。
范夫人平淡道:“是。以后他会教你武功,至于你学的了多少就得看你的本事了。”
叶悠抿嘴笑着转头明眸凝视老人,甜甜唤道:“师父。”
老人撇撇嘴,眼睛圆咕噜地打量叶悠。
走廊上挂着羊角风灯正随风飘摇地吹着。
叶悠静立在廊上,脸上挂着浅笑嫣然的笑,冷厉的风夹带细雨吹着她额上的细碎的发,让她那张秀丽的脸添了几分飘然的仙气。
“样子长得不错!”老人夸道,随后身子往后斜了些,把叶悠全身端详个遍,悠悠然道:“但年龄大了些,而且也不是练武功的好苗子。”
叶悠听了心里有些失落不好受,但下一刻清澈的双眼一弯,脸上的浅笑变成更浓的笑,整个人看起来俏皮却带有一种自信,“天赋不好就靠努力,勤能补拙。”
老人不悦眨了下眼,“这个时候你不应该说话。”
叶悠蹙眉。
“应该我来说。让你失落再给你希望。”老人淡淡道。
叶悠笑容满面。
失落再给希望,就意味着老人到最后还是会愿意教自己武功。
叶悠深深吸了口气,笑着喊道:“师父。”
老人抬头望着头顶的羊角风灯,沉吟道:“你既叫我师父,就得行拜师礼。”
“是。是应该行拜师礼。”叶悠应道。
老人看着叶悠,点点头一脸认同。
叶悠笑了笑,突然想到什么事,问道:“师父,徒儿还不知道您叫什么名字?”
站在廊下的老人长满邹纹的脸立刻严肃起来,精神奕奕的眼睛闪着一阵光,他叹了口气道:“老夫名叫董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