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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谷曾是战国七雄中,步卒最强大的魏国武卒的校尉。
作为从魏武卒这种精锐之师中脱颖而出的军官,老谷戎马半生,一身伤痕数不胜数。
但他终究是活下来了。
能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老谷,哪怕是武道宗师,他也有信心一战,尽管战败的可能性比较大,但他也很自信能与对方同归于尽。
只可惜当初,一场战争下来,魏国覆灭,他也就上了稷下,做一个看门的老头,这一身杀人的功夫也就这么撂下了。
每天喝两杯小酒,看着这些生机盎然的年轻人,他每每都会抚摸着下巴斑白的胡须感叹年轻的美好,笑着笑着就会感觉自己前半生真是活到狗肚子里去了。
只是这日子到底是太过悠闲,他所看守的剑轮回秘境更是十年也未必会有一个人进来,有的时候,他也难免会感觉到一丝无聊。
就在今天,正躺在吊床上优哉游哉吹着风的老谷突然一个鹞子翻身,惊喜交加道:“终于来人了!”
......
“有人没有?”
李白站在剑峰后山的一个角落,前面是深不可测的万丈悬崖,从中不断传出如泣如诉的风声,旁边还长着一棵歪脖子树,特别适合给人上吊用的那种。
他来回张望着,寻思着自己是不是走错了?
因为他也只是听说这秘境在此,倒是还未亲眼见过。
他想了许久,神识扫荡了一圈又一圈,也没找到秘境的入口,忍不住大喊了起来。
“有人在不?”
“秘境的守护者在不?”
老谷摸着黑从悬崖上走过——是真的踏空而行,不是他实力超凡,而是那里本就似真似幻。
他的手上提着烛台,映照着满脸淡笑,在渐渐深邃的夜色下,像是从地狱深处走来的幽灵。
他咳嗽了一声,刚想吓唬一下这名学子,就看到一道寒芒闪过,锋利的剑刃已然横在了他的脖颈前,看对方那架势,似乎一言不合就要结果掉自己的小命。
他咽了口口水,咳嗽道:“就是你想要进秘境?”
李白收剑,挤出个不太好看的笑容:“是的前辈。”
老谷迈开步子来到那棵歪脖子树下,伸出手一扒,一块树皮便毫无痕迹地被剥离开来,露出一个凹槽。
“把你的铭牌放进去。”
李白把铭牌放了进去,正要说话,就看到老谷的面上露出了一丝怪异的笑容。
“铭牌就放到这里,你先跳下去吧,那里就是秘境的入口。”
老谷指着那万丈深渊道。
李白点了点头,毫不犹豫纵身一跃。
老谷望着那迅速变小的身影,忍不住嘟囔了一声:“小家伙还挺有魄力。”
他揉了揉有些发涩的眼睛,随即兴致勃勃地将烛台放在树皮旁边的一块石头上,摇曳的烛光照亮了那光滑的树皮上正不断闪烁的画面。
“这份反应倒是可圈可点,想来又是一届学子的翘楚人物。”
他笑了一声,随即坐在地上,打算看一场盛大的影视剧。
......
“这里是?”
李白迷茫地睁开眼,四周一片黄沙席卷,好一派熟悉的大漠场景,至于远方的天边,则是赤日高悬,与刚才的月色渐沉迥然不同。
这一次他首先做的事就是打开弹幕,望着那密密麻麻的弹幕,他的心情稍定。
这是谁啊!?
小白呢?
哈哈哈,这不是小小白吗?
小白小时候真的这么萌吗!
“原来,是真人进到梦境里了。”李白微微点头,随即打量自身。
“我去!”
李白惊骇地发现自己居然变小了,像是个袖珍的娃娃,手脚都缩小了不少。
仔细打量了下自己,腰间悬着一把满是缺口的长剑,身上的衣服也破破烂烂,嘴唇干裂,一身澎湃真元也早已消失不见。
他倒也没有太过惊惶,很快就镇定下来,这剑轮回本就当是如此,只是这一切显得未免太过逼真了,仿佛自己真的在经历一场轮回,成为了另一个人。
庄周梦蝶......这梦境之术,倒是着实可怕非常。
“无妨,只要有剑,我就能有信心在这场梦境中活下去。”他定了定神,自信道。
然而他下一刻就意识到了极为恐怖的一点,他居然丝毫不知道该怎么用剑了,仿佛又回到了几个月前他还是普通人的时候。
尽管通过系统仍旧知道怎么放出技能,但也只是生搬硬套了......
而且他此刻没有真元,也就是说连生搬硬套,都不可能放出自己的技能——他已经彻彻底底成为了一个凡人!
秘境外
老谷喝了一口小酒,砸吧着嘴,嘿嘿笑道:“这第一生,小家伙运气不咋地啊,看这架势,这一生轮回,他可连半点剑道天赋都没有。”
“也是,这狗屁秘境就是个大坑,谁来谁倒霉。”
——————
李白花了很久的时间,终于走出了这片戈壁,不是因为他辨别出了方向,而是他遇到了一队商旅,商旅的女主人好心地收留了他作为杂役。
从此,他便开始了自己平凡而又传奇的一生。
他曾和商旅走南闯北,遇到过流寇,也遇到过官兵,做过黑吃黑的勾当,也暗杀过竞争对手......从他长到二十岁左右的时候,见血——到年过四旬,闯下偌大的名头,他的剑下杀过很多人。
只是所有人都觉得他不是在用剑,而更像是一个粗鄙的铁匠,用自己的天生神力,将剑当作一柄铁片子,狠狠地敲人.......
在这漫长的生活中,李白渐渐有了茫然。
他的记忆还很深刻,所以他知晓自己应该练剑的。
但是这一生……他的剑道天赋近乎于负,莫说比起青莲大佬,就是比原本的他都差出了不知几百条街,所以他的剑法,一直称不上剑法。
尽管仍旧能用来杀人,但顶多只能伤到宗师境以下的存在。
好在对于曾经的李白而言,他的世界里宗师境强者数不胜数,但对于现在的李白而言,那些宗师只存在于传说中的世界,与他们这些凡人泾渭分明,偶有接触,也不过是瞬息便擦肩而过。
尽管曾经,他也存在于那个世界,但现在,他明显已经够不到那个层次了,也只有这时,他才会由衷地感受到一种庆幸。
若非他拥有系统,若非他本身的剑道天赋还不错......或许他这一生也未必有能登临绝巅的机会。
天空中的景象未必很美,甚至有几分高处不胜寒,但对于下面的人而言,不上去看看,终究会感到渴望......
时光匆匆,如白驹过隙。
转眼,他来到了自己轮回之后的第四十个冬天。
这一天,他四十八岁,他脊梁仍旧笔挺,身躯依然健壮,但头发已经渐渐斑白。
他站到小院里,雪花飘飘洒洒,一片银装素裹,踏在厚实的积雪上,能发出嘎吱咯吱的声响,在这个天气,城里不知又要冻毙多少人。
好在这一切都与他无关。
对于凡人而言,他已功成名就,商队中他有了三成的干股,成为了当地富有的员外郎,而昔日商旅的女主人,现在则已成为了拄着拐杖的老太,也是他的老伴儿。
人们都以为他们是一对儿,但只有女主人知晓,他们不过是住在一起的同伴罢了,当年她还风韵犹存的时候,他也从未碰过她一根手指头。
她甚至一度以为李白是个没有正常需求的男人,直到某天误闯进他的房间,看到他的下身撑起的帐篷,那雄伟的活儿让她忍不住羞红了脸。
只可惜,君子藏器于身,却从未动过。
望着对方那略显寂寥的身影,女主人温了一壶酒,默默地等待着对方......
有钱,有房,有女人.......在旁人看来,这本应是非常令人羡慕的生活,李白却在这漫长的生命中,渐渐感觉到了一丝孤寂。
这一世轮回,哪怕一切人,一切景都与真实无别。
但他仍旧感觉到了自己与这里的格格不入,他就像是落于水中的飞鸟,尽管化作鱼儿,却依旧认为自己的世界应当在蓝天之上。
只可惜,他没有剑道的天赋。
积雪堆积,一层又一层。
他突然想到了什么,思念的情绪酝酿在他的眼神里,温柔得像水,这几十年来,见惯了他的杀伐果断的女主人惊讶地望着那道身影。
像是从未认识过他一样。
“何时,这根木头也会有这种眼神了?”
只见对方蹲下身子,从地上捧起了一把雪,随即堆在旁边。
一捧又一捧——他竟堆了个雪人。
“李哥儿,你这是......怎么了?”女主人惊疑道。
李白没有回头,只是摇了摇头,示意她不要打扰他,随即铿锵一声拔出了鞘中的剑。
鞘中剑鸣清澈,这把剑叫做干卢,是名匠所铸,只可惜是个失败品,剑锋很钝,重量也太沉太沉,没有剑客会选择这种剑作为武器——而他也算不上剑客。
一剑又一剑......
雪人渐渐出现了更清晰的轮廓,隐约可以看出那是个女子的身影......女主人的神情有了细微的苦涩,她呢喃道:“我等了你三十个春秋啊......”
有的时候,无数个日夜的等待,尚不及惊鸿一瞥。
李白没有回头,像是着了魔,一剑又一剑,起初他落剑如飞,全然没有曾经驭剑的生涩,像是突然得到了醍醐灌顶,茅塞顿开。
然而渐渐的,他的速度终究是慢了下来。
于是,那雪人直到融化,也终究没能完成一半,只是单从那完工的部分来看,女主人也很清楚,这个女人曾经必定是一位绝世佳人。
“但那又如何!”
“岁月如刀,朱颜白骨,难道到了我们这个年纪,你连这些还没看透吗?”女主人有些苦涩地想道,罕见地对自己的容貌——哪怕是曾经的容貌都有了一丝不自信。
又是十年过去了,他仍旧默默无闻,只是他的脊梁再没有了以前的笔挺。
他老了。
他的手臂变得松弛,头发彻底白了,李白每年都在思索,都在挥舞着那柄沉重的铁剑——趁着他还有这份力气的时候。
而每一年的冬天,他都会完成一个雪人,然后亲手将她雕刻出轮廓,最开始是一柄雕刻着瓣鳞花的大剑。
瓣鳞花是西域一种极为罕见的花朵,常扎根于最恶劣的干旱土壤上,会用这种武器的......应该是西域人吧?或者是碎叶的长城人。
女主人仍旧记得,当初他们第一次相遇的时候,即是在西域,在她最美好的年纪,她却没能先那个女人一步邂逅她一生钟情的男子。
每每想来,还真是有点苦涩啊......
后来,当那轮廓渐渐清晰,隐约能看出那飞扬的神采与自信的笑容时,她也忍不住为之惊艳,大概,也只有这样的女子,才能让这根木头动了心。
而这一动心,即是五十个春秋。
渐渐的,女主人也看得开了。
她会时长为他温一壶酒,递上质地合适的木雕与硝制的冰块,让他在没有冰雪的日子里也能联系雕刻。
而李白也在这日夜中,将他的一切心血都投注进了这一项枯燥而又辛苦的重复中。
直到有一天,在风雪中,他向她笑道:“这一次,我一定能成。”
在对方温柔而已充满了褶子的笑颜下,他步入庭院,剑光纷飞,身影虽然不服敏捷,但他的剑反而变得越来越快,直至密不透光。
那雪雕很快成型,手握大剑,身穿皮甲,披风猎猎,高冠束发。
一切都已成型,一切都清晰可见......唯独那张脸,他停了下来,最终也未曾落剑。
他踉跄着冲进了屋子,痛苦地闭上门,三天未曾出来。
三天后,憔悴的男人走出门,迎着女人担忧的目光,他悲哀道:“我已忘记了她的样子了......”
原本记忆中清晰到每一个细节的的人影,就在那一瞬间,变得模糊了......
是啊!
五十年了,他的记忆已经开始衰退。
他不是修真者了,他甚至都算不上是个正儿八经的武者,他只是个凡人,而一切恐怖的根源,便是从遗忘而开始。
门外,隐约传来细微的声响,紧跟着一道恐怖的气息轰然间爆发了开来。
大门豁然破碎,十余名黑衣大汉鱼贯而入,而带领着他们的,则是李白所处那家商会的另一个东家,叫做戴春,持四成干股。
当年的那个小商旅到如今已经壮大成为了一笔非常可观的财富,而财帛动人心,这一天其实两人都早有预料。
“你们两个老东西也活够了吧!”那人阴仄仄道,“杀了他们,把契书取来,做得干净些。”
他的神情有些阴森,为了把一切做得滴水不漏,他请动了一位武道宗师,无声无息间暗杀掉了这座府邸上所有的护卫,而这样的代价明显不小!
女人没有惊呼,神情甚至有几分坦然。
她走过去,握住了男人冰冷的大手,神情坚定。
而男人也终于回过头,双目对视,几十年来他仿佛第一次看清楚了这张脸,情绪渐渐苦涩了下来:“原来你......也已经这么老了。”
“杀了他们两个不知死活的老东西!”戴春狠厉道。
十余道身影顿时划破风雪,席卷而来。
然而他们所迎来的,是一把朴实而又坚定的铁剑,这一剑仿佛挡住了他们所有冲进来的余地,像是庖丁解牛一般。
下一刻,鲜血染红了雪地。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