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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帝豪苑。
林心然进了屋里,小芸看见她走路的姿势不太对劲,关心地扶她。
“林小姐,您去哪了?你儿子呢,发生什么事了?”
林心然挤出一个笑:“其实,他不是我儿子,我把他送回家了,刚才不小心跌了一跤,对了,傅先生怎样了,他醒过来了吗?”
小芸知道她不想多谈孩子的事,聪明也不多问:“他昨晚失血有点多,现在还在昏睡,大概很快会醒了,你把裤子弄起来,我帮你看看伤口。”
林心然感激地看她一眼:“谢谢。”
俩个膝盖都擦伤了,不过都只是破了点皮,还有一些淤肿,小芸帮她处理好了伤口,要出去买点东西。
林心然一个人留下来,给经理打了个电话,说要请两天假。
经理够爽快,问了两句便答应了。
林心然放下手机,打开客房门,进入房间。
傅安生脸色苍白地躺在床上,没有在输液和插管,看上去,似乎是一个久病的人,躺在床上已久一样。
她搬了一张椅子,坐到他的床边,看着他的睡颜。
这张脸,有没有动过刀子的可能?
一个人的容貌完完全全的改变,到底要花多少的时间与精力?
不单容貌改变了,连声音都改变的话,有可能吗?
林心然越想越是迷茫。
“如果你是我哥哥林子皓,为什么回来了不认我?为什么?”她喃喃地问。
“哥,如果真的是你,你最疼爱的人是我,最亲密的人也是我,无论你有什么苦衷,可不可以告诉我,让我知道,让我和你一起分担?我们活在这个世界上,本来就少了很多疼爱我们的人,我们从小就互相依靠,如果真的是你,不管你有什么困难和难言之隐,只要你说出来,我都愿意和你一起面对。”
“这个世界上,我只有你了。”林心然动容地说道。
没有了妈妈,爸爸从不疼爱过她,李凡宇已经形同陌路,韩战……
她感觉到孤独,好孤独。
一滴温热的泪水,滴落到傅安生的手背上。
林心然低头,连忙上手去擦拭。
“爱哭鬼。”
耳边,忽然传来这个溺爱的声音,仿佛回到了很多年前,她因为舍不得哥哥去营里训练,在送别他的时候,眼泪忍不住地在他面前哗啦哗啦地流。
林心然愣了愣,抬眸,看见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醒过来的傅安生,他虚弱地睁着眼眸,一双棕色的眸子带着迷离温柔地看着她,里面带着深深的宠爱。
那一瞬间,她的脑海里,已经无法将他与哥哥林子皓分开了。
理智被扯走,她伏到了他的胸膛上,抓住他发凉的手:“哥,我不哭,我只求你回来我的身边。”
傅安生颤抖着抬起手,轻轻地抚到她的背上。
“哥,这些年,你到底去哪里了?那一次出任务,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他们说你全队都牺牲了,你连尸体都找不着,可是我却不相信,生要见人,死要见尸,我不相信。”林心然流着泪,哭诉着,每一个字都充满了心酸与难过。
她趴在他的身上哭。
傅安生胸膛的呼吸,一点不畅起来。
心如剖开了一样。
可是,他努力在克制着自己的情绪与伤悲。
“心然……我但愿我是你的哥哥,可惜,我不是。”
“你说谎!你明明就是子皓哥哥,你为什么非要不承认呢?我们一起长大,一起相依为命,我不会认错的,从第一眼开始,我就觉得你是。”林心然声声俱泪。
傅安生抚着她的头,揉着她柔软的发丝,巴不得这些泪,都由他自己来流。
“我……的确不是你的哥哥,我不会对你说谎。”
林心然从他身上起来,泪眼婆娑:“哥,你有什么苦衷,这里没有其它人,可以告诉我吗?”
傅安生心疼地看着她,眸底的隐忍与挣扎,在被他极力地控制。
良久,他将心情收敛好。
“林心然,我说了,我不是你哥,以前不是,现在不是,将来也不会是。”他咬住牙,一字一顿地申明。
“你以为我会相信你吗?”林心然问,难过地盯住他。
“我可以当你最亲密的人。”傅安生认真地说,眼中,带着深沉似海的柔情。
最亲密的人……
刚才她的话,他估计是全听见了。
不当她的哥哥,当她最亲密的人……
林心然反应过来,脸微微地一热。
“你别胡说八道!”她呵斥。
傅安生苦笑:“可以给我一杯水压压惊吗?刚醒来,就听见你哭哭啼啼的,我以为我死了呢。”
他轻松而幽默地转移了话题,林心然盯他一眼,知道他只是不想继续在这个问题上纠缠下去。
没事,她有的是时间,可以慢慢跟他磨。
“好,我去给你倒。”
傅安生上手,用他的手替她轻轻地拭去脸上的泪水。
只看他温柔地笑着,眼神像有温度的灯,照在她的脸上:“虽然你梨花带雨的样子,也不差,不过,我不喜欢你流泪,但是如果你非要流泪,以后,只准在我的流泪。”
林心然的眼神一凝。
他看自己的眼神,含情脉脉,深情有义,里面包含了太多太多的情感。
如果说,他是她的哥哥,何解他又好像对她有超乎了兄妹之情的情感?
那种充满了疑惑和不解,还带着暧昧和别扭的感觉又来了。
林心然偏过脸,躲开了他的手,有点不自然地说道:“我去给你倒水。”
她站起来,向饮水机走去。
“他对你说过这样的话吧?”傅安生在背后问。
林心然身体僵了僵。
他指的“他”,是韩战吧?
林心然抿了抿唇,想起韩战,她的心在疼。
“其实,他不一定适合你。”傅安生说道。
林心然背对着他,苦涩地笑了笑:“没有什么适合不适合,只是时机的问题。”
时机让她遇上了韩战,又让她当时必须要依赖韩战,所以,她就这样,留在韩战的身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