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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要把你杀了?现在,你是我们唯一的筹码了,我赌韩战一定会来。”叶一城笃定地说道,将几根枯柴掷到了火堆里。
林心然听着“劈啪”作响的声音,也听清楚他的话。
韩战一定会来吗?
或许他会来,不过不是一个人,而是带着他整个黑鹰部队,将这里移为平地,将他们整伙人通通解决掉。
“你们到底是什么来历?为什么那么恨韩战?”林心然问,她不想自己到头来,死,都死得不明不白的。
起码知道他们到底是什么人吧。
叶一城冷哼一声,侧脸掠过森寒:“我们在马来西亚干那一行,一年前被韩战盯上,八个月之前,他带着队伍去围捕我们,我们的工厂被捣毁,损失了所有,带着一大帮兄弟逃了,韩战为了尽快捉住我们,利用我们的家人来作要胁,结果,很多兄弟死的死,伤的伤,还有很多被抓进去了,只剩下这几十个人,都是死里逃生回来的。”
林心然知道他说的“那一行”,指的就是毒品。
韩战缉国际毒缉是有了名的利害,从来没有失手过,但凡他出马的,都能破获,而且还是特大型的。
他因此也享有盛名,人人称他为“战爷”。
不过,林心然万万没有想到,韩战取得成功的手段,会是那么卑鄙,如果叶一城说的是真的,那么,韩战跟那些打家劫舍,杀人放火的大坏蛋有什么区别?
“那么,你的家人……”林心然心里是不相信的,韩战他再霸道,但他也是黑鹰部队的队长。
“我的老婆当时怀孕八个月,因为带着兄弟的家属们一起逃跑,被发现了,所以被当场击毙。”叶一城说起这段往事时,拳头握了起来,因为用力,青筋暴露凸现,牙齿:“硌硌”地响。
林心然惊讶不已,想到一个怀胎八月的母亲,绝望地死在乱枪之下,那种情况,是如此的恐怖。
韩战,真的那么丧心病狂吗?
她看着叶一城的侧脸,虽然以黑布蒙住了大半张脸,可是,他的眼神,悲伤至极,是一个对他家人重情的人。
反而,如果韩战真的连快生产的孕妇都不放过,那么,他跟这帮毒贩,又有什么区别吗?
“他们的亲人,也被韩战伤害了吗?”
叶一城冷嗤一声:“老三,他上有老,下有小,全部,都死在了他们的枪下,还有其它的兄弟,他们的家人,不是死了,就是被虐待过。”
难怪,那个老三会对韩战那么恨之入骨,对她拳打脚踢的。
原来,他们花那么多的心思,并不是单单是因为钱,因为韩战端了他们饭碗的仇,是沾满了血腥的家恨。
韩战,他真的是一个如此冷情可怕的男人?
为了他的战绩,他就真的那么不择手段吗?
忽然之间,他们这些人的面孔,似乎都不那么可恨可憎了。
“你们斗不过他的。”林心然说道。
如果韩战只是一个人来,那他们当然那么多人,加上那么多武器、陷阱,这样的天罗地网,韩战是插翼都难飞的。
可是,林心然很清楚她自己在韩战心目中的位置。
她不是他的女人,甚至在他的心目中,连人都算不上吧。
他又怎么会在冒那么大的险,只身一人来救她。
叶一城转眸,狼目盯住她,冷沉难懂。
“斗得过要斗,斗不过也要斗,韩战的人头,我叶一城取定了。”
他立起来,一脚将旁边那堆枯柴踢飞。
火更旺了起来。
林心然一个人抱着膝坐在那里,夜那么漫长,天色那么深,黑暗,似乎永远都不会被驱散掉。
两天后。
最后的期限,韩战还没有出现。
张老三已经磨好了刀,要将她的双手砍下来,寄给韩战。
还有一个小时。
林心然早已经做好了离开人世的准备,可是,她还是害怕被那样折磨而死。
如果真的到那个时候,她情愿一头撞死在树上,也不要被他们折磨得痛不欲生,血液流干再死去。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所有人都摒息等待着。
就在最后五分钟的时候,叶一城的电话响了起来。
“韩战,我以为你要当懦夫,不来了呢。”叶一城冷沉沉地说道,嘴角勾着残酷的笑意。
那头的人不知道说了什么,叶一城笑意更浓,更有趣了。
“好,韩战果然是韩战,够本事,两天之内被你找到这里来,我佩服你的能力,你在山下上来,在半山腰有一条瀑布,半个小时后,你在瀑布旁边等,我现在把人带下来,记得,一亿美金,一分钱都不能少,而且,只准你一个人上来交赎金,如果你违约了,我会一枪打爆你女人的头。”
从山脚上来,半个小时的时间,实在太苛刻,但是,叶一城无疑是故意要耍韩战,而且,一个人行动会快些,如果是一群人,速度怎么都会拖慢一点。
他的确很狡诈小心。
叶一城挂了电话后,绑匪们一个个脸色变了,冷沉、可怖、杀戮之气。
装备好枪支、长刀,严阵以待,如临大敌,誓必要对方死在他们的手下。
林心然被一路押着,往森林的山下走。
她上来的时候,根本不知道哪里有一条瀑布,不过,大概是这些天叶一城与他的手下去探路和铺设陷阱时找回来的。
猜想到那里的地势肯定十分的险峻。
远远的,林心然就听见潺潺的水声,有飞流直下三千尺的气势。
他们抄了近路,二十多分钟就到了。
林心然看清楚这里的情况,心里凉了半截。
瀑布水势很猛,周围都是陡峭的大石,瀑布下的小河,更是各种奇形怪状的尖石,如果谁不小心摔落去,就算不被急湍的水流冲走,也会被石头磕得遍体鳞伤,甚至还看见一头鳄鱼把头露出水面,看着上面的人虎视眈眈。
一条破旧的铁索桥攀在两头的石上,横穿瀑布,不稳定地荡来荡去。
林心然被推到了生锈的铁索桥上,冰冻的枪口对准了她的脑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