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桌子上的东西没两下子,两个人便给收拾完了。
顾紫重一直站立在门口瞧着门外。
她望着外面,此时渐渐又飘起了大雪来。
外面寒冷,就连这两个仆人,进进出出的,都不停地打喷嚏。
所以两个人见了顾紫重,都道:“少夫人快回屋去吧,外面冷。”
顾紫重点头,轻声道:“哎。”
她只是想在这里瞧一瞧外面的人。
在这诺大的花园里,没有几个巡夜的人吗?
仆人一个没有。
是没有,还是她没看到?
四下瞧了瞧,顾紫重也没发现一个。
转身回了屋子里,正和两个仆人碰面,她显得心里有点虚。
和人家相视一笑,顾紫重赶紧低头,几步过去,转到屏风后面。
长舒了一口气,顾紫重心里还算是放下了悬着的石头。
因为刚才她和朱三子在酒桌前说了好长时间,子善哥又睡了。
她最怕别人说闲话了。
现在外面没别的什么人,她也放心了。
刚坐到床边来,她脱掉了外面的青衫,脱了鞋子,听屏风外面的两个仆人道:“少夫人,我们都干完了,要是没什么事的话就先走了。”
顾紫重让他们退下,把门关上。
等人家走了,她也很累了,转了身躺到了床上。
忽然她身旁的子善哥转了一个身。
这下子可把她吓了一跳。
她刚才一直瞧子善哥醉得像是“死猪”。
一想到这个词,她噗嗤声笑了出来,伸手去撩了撩子善哥的头发,看着子善哥微微泛红的脸,不觉间觉得自己很幸福。
这男子能躺到她自己的身旁,不正是她朝思暮念的吗?
现在好了,她的梦想实现了。
她轻轻抿嘴,很是满足。
刚一转身来,准备要闭上眼睛,她突然听到身后有人道:“紫重,你才睡?”
她懵了,转身来,正和朱世子对视。
吓了她一跳,一下子坐了起来,整个人险些从床边滚落到地上。
朱世子一把抓住她的手臂,道:“你小心点。”
顾紫重惊讶之间又是害怕,刚才一瞬间的事。
要不是他拉住了她,她还真的就跌落下去了。
她受惊之余,心里却更多的是欣慰。
这个姓朱的知道关心她。
所以惊吓之后她的脸上泛着的红光。
对着朱世子,她轻声关切道:“你头疼吗?要不我去给你倒杯茶来。”
朱常禧摇头,一下子坐了起来:“刚才我的确喝醉了,半睡半醒之间仿佛听到你们说什么。”
顾紫重懵了,瞪大了眼珠子翻白眼,心怦怦直跳。
她结巴着道:“那你还……困吗?”
朱常禧捂着眼睛,皱起了眉头来,想了想,道:“我现在好了点了。”
两个人话不对话。
顾紫重是害怕朱世子知道了她刚才和朱三子说的话了。
可是怕什么来什么。
朱世子抹了抹脸面,道:“你刚才让朱三弟带封书信给兵部尚书,是吧?”
“啊?”她首先没反应过来,惊讶地喊了一声。
既然子善哥都听到了,她想抵赖,只怕也不成了。
所以犹豫了片刻,她只好点头承认。
朱世子将床头的毛巾拿过来,擦了擦脸,一副漠不关心的样子:“那朱三弟他同意啊?”
顾紫重还结巴:“同……意啊,他这个人就是痛快。”
朱常禧点头:“嗯,这一点我承认。三弟这个人说话痛快,人也实在。只是……你哎呀,你干什么这样麻烦他呢?什么时候我去京城办事了,你把书信给我,我替你办了不就完了吗?”
顾紫重摇头。
朱世子和她对视。
她开始心虚了。
这种事情要是让朱世子知道了,那还不得翻天了?
她想解释,可是却又不敢多解释。
所以犹豫过来犹豫过去,她还是闭上嘴了。
朱世子擦了脸又擦了手,整个人的精神都不一样了。
他让顾紫重给她让一让地方,要下床去。
她乖乖让地。
朱常禧下了床来,去喝了口水,又漫步回来了。
顾紫重一直盯着他,却不知道他想说什么。
凑到顾紫重的身旁,他坐了下来。
犹豫了半晌,他“哎呀”一声,笑了笑,道:“紫重你至于这样吗?我其实对吴兄弟没什么意见。你想帮他,这我理解。我也可以帮他的。”
她首先反应的是惊讶。
朱世子的这话,既在她的意料之外,又在她的情理之中。
朱世子这个人憨厚,可并不等同于傻。
憨厚是想对她好,出于好意。
并非傻啦吧唧的什么都不懂。
她也不想隐瞒:“我怕吴兄弟他一个人在京城无依无靠的,将来一旦遇到什么事情,自己收拾不了。相公,你要相信,我绝对没有别的意思。”
朱世子仰面哈哈大笑了两声:“笑话,我朱子善什么时候小肚鸡肠了?倘若非要限制你,控制你才能得到你的话,那我还混什么?我岂不是太没本事了吗?”
顾紫重听着他的话,瞧着他自信的样子,感觉耳目一新。
他接着道:“吴兄弟本和我们是朋友,我也没想和人家怎么样。只是我想争一争气而已。现在我想明白了,这种无所谓的气争了也白争。你不还是我朱子善的人吗?”
顾紫重盯着他,热泪盈眶了。
他挺胸昂首道:“我朱子善打仗比他人强,生活上自然更加好了。岂能容得他人笑我不会讨老婆?”
顾紫重羞红了脸,娇嗔道:“讨厌,你这些话从哪里学来的?”
朱世子一摇头:“有感而发,何须他人教授?”
哈哈笑了两声,朱常禧道:“其实我也觉得挺对不住吴兄弟的,咱们两个人成亲,既然请了人家来,就当以礼相待。可是我却对人家视而不见……”
他说的还是酒桌上的事吧?
那天晚上他都喝成什么样了,还说对人家视而不见呢。
她莞尔:“好了相公,既然你不多心,我也不必瞒你。我这么做只是想为了帮他,同时也想为我顾家在京城打通门路。”
朱常禧道:“这个我明白。不只是你们顾家,我们朱家的形势也不乐观。之前的一些朋友现在对我们都视而不见了。”
又提到了这个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