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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子可以任性,藩王不可以!
魏王心头闪过一抹不甘心,承平郡王默默叹息,抬手在魏王肩膀上拍了拍,虽有不忍,到底魏王也是皇兄的儿子,还是皇兄生前最喜的皇子。
然他已经对皇上献上忠诚,对魏王侄子只能狠下心了。
“尽快做出决定,越是推迟,你同儿子们的关系越僵,无论三郎是不是魏王世子,做魏王世子的人总是你儿子。”
承平郡王直接出了皇宫,没有去内阁,最近首辅和程次辅明争暗斗,内阁的氛围并不好,程澄是一肚子气的。
为了皇上暗示他的首辅位置,他放弃做本届科举的监考官,放弃京城书院,放弃了许多,本以为能问鼎首辅位置,偏偏因他奉天子命令去训斥三郎,被慕婳‘教训’了一顿不说,慕婳还带着三郎去皇上面前狠狠告了程澄一状。
致使牺牲众多的程澄首辅梦碎,他拿不上朝,不参政的安乐郡主没有办法,打不过,说不过,连耍赖告状都不如安乐郡主,程澄把大半的火气倾泻在赢澈头上。
最近正同首辅对科举主考定谁较劲,承平郡王自然不会趟这浑水,直接回到王府,自从两个嗣子回到本生父母身边后,偌大的王府空旷起来,只有他一个主子。
“拿本王的帖子,请赢澈,安乐郡主来王府一趟。”
书房中,承平郡王轻声吩咐:“再去给英国公他们传个口信,本王要见他们。”
随从连声应道,分头去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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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平郡王?”慕婳看着摊在自己面前的帖子半晌无语,同承平郡王没说过几句话,而且承平郡王好似不大喜欢慕婳,“他此时相邀所为何事?”
换个人都不会喜欢慕婳!
承平郡王如今形单影只,身边没有子嗣,少不了因为慕婳,甚至前一阵子,慕婳还威胁承平郡王管好田氏。
慕婳随意把花插进花瓶中,胖丫小声道:“白瞎了鲜花和……花瓶,我就说您做不来插花的事,您偏说能行。”
一大早胖丫带着丫鬟去花园采了最好的,花瓣上还滴着朝露的珍品花卉,有百合,有蔷薇,有牡丹等等,结果一上午过去了,慕婳的脚边和桌上堆了不少的残叶和花瓣,珐琅金丝花瓶插着如同狗啃过一般的花卉。
“我这不是着急出门去承平郡王府?没事,你不用收拾了,等我回来继续插花,其实你从侧面看……我插得花还是有可取之处的。”
慕婳底气略有不足。
胖丫掩嘴笑道:“特别……按您的话说,特别抽象派么?”
“不,应该是特别丑。”
慕婳不至于把丑硬说成抽象艺术派,承认道:“我以后向女学的女孩子请教好了,这个花瓶证明一点,我不是天才!”
留下一长串悦耳的笑声,慕婳骑马赶去承平郡王府。
一路上,行人避让,有人交头接耳议论,“那位就是安乐郡主?”
“你外地来的吧,整个京城出门不带丫鬟婆子,只有随行侍卫的女孩子除了安乐郡主,还有谁?”
“其实安乐郡主连侍卫都不愿意带的,可木大人和慕云少爷非要郡主带着他们。没看那些侍卫一个个都很威武俊美?”
“您的意思是他们就是来卖脸的?”
“没人打得过安乐郡主,在如今京城也不会有谁不开眼去为难安乐郡主,他们可不就剩下一张好看的脸?!”
“那赢三公子也不吃醋?”
京城行人大多笑得意味深长,悄声道:“也许是习惯了吧,侍卫算什么?倘若赢三公子吃醋的话,整日不用赶别的了,醋也能醋死自己。”
“你不知京城到底有多少人倾慕安乐郡主,不知多少人愿意为安乐郡主去死,赢三公子只要漏出一丝一毫的不悦,肯定有不少人愿意陪在郡主身边。”
一辆马车不紧不慢行过,一走一过,行人的议论一句不落传入坐在车厢里少年的耳中,少年唇边荡开一抹淡笑,“吃醋?我才没那么蠢。”
他们不知飒爽潇洒的婳儿是个专一的人,她只会对心上人好!
当然他也不会告诉任何人。
婳儿的好,只有娶到她的自己知道就好。
马车随后驶进承平郡王府,少年一身湛蓝直裰飘然走下马车,王府管事躬身道:“王爷在书房等候三公子,您请随奴才……”
“郡主已经到了?”
“刚到一会儿。”
王府管事可不敢在满京城都知道失宠于皇上的三公子面前倨傲,毕恭毕敬的说道:“安乐郡主进门时正好同英国公碰到一起,英国公世子同郡主说了几句,不知怎么就扯到了慕三小姐头上,安乐郡主同世子爷去了练武场。”
赢澈笑问:“英国公没有阻止世子?”
“英国公说世子爷也该知道天有多高,地有多厚了,他乐呵呵叮嘱郡主不要留情,狠狠教训世子爷怎么做人?!”
“先带我去……还是先去见王爷。”
赢澈改变去寻慕婳的心思,随着管事向书房走去。
“主人,三公子到了。”
门口的随从打起帘子,赢澈走进书房,承平郡王手中摩挲着一个木盒子,有几分不舍,亦有几分感伤。
赢澈躬身道:“见过王爷。”
好一会,赢澈听到承平郡王说:“三郎,你过来,到我身前来。”
赢澈依命令走过去,扫过承平郡王手中的盒子,许是时常拿出来**缘故,木盒上雕刻的腾龙显得陈旧,腾龙身上的龙鳞已被磨平了。
承平郡王认真望着赢澈,一双深沉眸子似要看透赢澈的内心,“我一直不是很赞同皇上立你为帝国继承人的,也不喜欢你的深沉和……虚伪。”
赢澈依然一派儒雅的君子风度,丝毫没有被承平郡王戳破本质的窘然和恼怒,也没有任何得到帝国的狂喜,或是同承平郡王辩解。
承平郡王微微摇头,“其实你不像皇上,也不像魏王,同先帝……也就是你祖父有几分相似。”
“皇上说我似太祖。”
“不,太祖的无耻是表现在外面的,你却深藏在内心。”承平郡王扯了一下嘴角,“皇上说你,又厚又黑,他没看错你,我们赢家的江山还是要你承担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