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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04章 与朝廷对抗的兵马,萧节帅,打不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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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性不能单纯靠好坏而做定论,一辈子也不适合只被打上一个标签,这句话在姚平仲的身上倒也能得到一定的体现。而且以他前半生、后半生的事迹来看,也完完全全是判若两人。

    曾经的姚平仲不仅是个沉稳勇猛的将才,同样有傲骨气节,他见不惯童贯的某些行径,便更是摆明了不愿受童贯节制。可是同样姚平仲也有私心,当金国决议南侵之后,种世道、种师中奉旨统军拒敌时,姚平仲也同样有因不愿战功被种氏独占,是以自作主张,却导致计划失败的行径。

    尤其是后来姚仲平的伯父兼养父姚古,与小种经略相公种师中率部戎卫河东路太原府的时候,还是在朝廷遣使者督令两军速战时,姚古所部逾期不至,错失良机。也导致了种师中腹背受敌,在不得已退军之后仍兵败战死。

    虽说姚古延误战机的因由只得深思,可是结合姚平仲、姚古等姚氏将门因与种氏一脉之间的争强好胜,设想当年宋初名将潘美都因未能及时率军驰援,致使杨家将门先烈杨老令公被敌军捉拿身死,才被后人唾骂贬低成了戏曲里面一肚子坏水的大奸臣潘仁美。只这一条,也导致了姚氏将门在军中的威信大减。

    之后镇守河东路威胜军的姚古又因没有摸清敌情,以为金国大军压境而无力抵抗便擅自撤退,组织东京保卫战的抗金名臣李纲追究罪责,不但斩了姚古麾下亲信,勉强保住人头的姚古也被贬置岭南广州,从此一蹶不振。这倒也颇为讽刺,姚氏不愿种氏在西军一家独大,可是当老、小种经略相公先后壮烈成仁后,西军姚氏一脉不仅没有再重现西军的荣光,反而在史载中留下了无法遮掩的污点。

    或许也是看到养父那般凄惨的下场,以及打了多年糟心的仗已经心生怠倦,当年在边庭意气风发、敢于硬怼童贯的西军小太尉姚平仲在一次偷袭敌军未果(还只是金军已先行撤离,己方兵马并未损失战败)的情况下,他竟然离了行伍跑至华山隐居,后来又担心易被朝廷寻到,便逃至蜀地大面山一处人际罕至的石洞隐居。南宋朝廷多次下诏寻他无果,直至宋孝宗年间,已经八十多岁并且身子健硕、步履如飞的姚平仲这才又出现在世人的眼前。

    萧唐现在看姚平仲神情威武沉稳,完全就是个血气方刚,正要在军中大展拳脚、一鸣惊人的少壮将领,也根本无法与一个带些仙气儿的山野老叟联想到一块去。不过只以现在来说,姚平仲在与西夏军的交锋中已经初显峥嵘,他所统领的这六营人马虽然人数不多,可是眼见他们轻易杀得一伙贼人亡魂丧胆,西军善战之名也的确没有虚传。

    “原来你便是军中赞作小太尉,三原姚氏虎子姚仲平,我也曾听闻过你的名头,此番倒也有缘,能与你并肩作战。”萧唐先一拱手,对姚平仲说道。

    毕竟现在姚平仲只是一介兵马都监,武官品衔远低于签书枢密院事、拜为信安军节度使的萧唐,是以他也有礼有节的向萧唐行了军礼,并回到:“不敢,未将也久闻萧节帅的大名,只是节帅统领大军驻守威胜军铜鞮县,末将率我部兵马正要去县城汇合,节帅又何故亲自统军到了这绛州与盖州毗邻的地界?”

    萧唐回道:“如今河东匪寇于四处作乱生事,盖州亦有大批贼人流窜。贼众狡诈之徒,未尝不会趁着数路官军尚未集结时分而击之,前番于相州隆虑山就有贼军企图截击我部押运粮草辎重的官兵,未免姚都监所部人马陷入贼军重围,是以我便率一拨兵马前来接引。”

    嘁!不过是一群蟊贼,却也这般小题大做?

    萧唐话音方落,姚平仲尚未言语,可是他身后的西军将士却蓦的传出几声冷笑。萧唐眼见那几营官军大多神情倨傲,他也隐约猜得出对方为何又做出副玩味的表情。

    与自己聚义的心腹兄弟之中,鲁智深、韩世忠也都是西军出身的汉子,他们两个虽然一个豪侠气十足、一个泼皮习气不改,可是时常言语时也都流露出一股对于出身西军的自豪感来。还有那同样一口一个“洒家”,并且也是西军杨家将门子裔的关西汉子杨志,他转投到了东京殿帅府只做得个制使官后一直苦大仇深,曾经挖空心思也想至边庭一刀一枪博得个官身功名,心中也未尝不曾想要尽快建功立业,不能再因与西军将士比较时只觉得自己总矮人一头。

    与以往那妄自尊大的王文斌不同,西军将士的确也有狂傲的本钱。就算实在后世的军旅健儿中,军人也都以老子是某某军某某连出身的兵而会油然而生出股自豪感,何况这支从大宋开元建国以来,在所有靖内攘外的战争中打的都是最为惨烈硬仗的军队?

    这么一支军队,单靠权势官位还真不一定能镇得住他们,也难怪童贯一直想把持住西军军政大权,可是即便他用尽了手段,甚至磨耗到了北宋亡国前夕,童贯却依然要为打压或拉拢西军中内部派系而大感头疼......

    而姚平仲听萧唐说罢,他的嘴角也是微微一翘,又道:“萧节帅有心,不过也正如恁所见,山野草寇、不足一晒,便是来伏击我部的人马再多一倍,也奈何不得我西军儿郎。既然未将率兵马已赶至河东,节帅尽管安心便是,我部愿为先锋讨贼,又何愁狂寇猖獗?”

    姚平仲话虽说得有礼,可语气中却也带着一股居人之上的傲气,萧唐身后花荣、石秀、牛皋等人闻言都不由得大皱眉头。而萧唐却只是淡淡一笑,说道:“既恁的,就要仰仗姚都监尽心竭力,为国家分忧了。”

    虽然不知这萧唐本事深浅,可是想起童贯那厮隳坏军政,以威压之势迫人敬服,致使西北地界不少军司没甚骨气的将官见他都要伏路垂拜、巴结孝敬的丑态......他是从二品的大员,如今又统管镇抚河东匪患的军政大权,却亲自率队前来接应我们人马,只这一点,倒比那媪相要强上许多了。

    待萧唐与姚平仲又叙过几句话后,已经有军健押上个纳降的贼人小头目上前,只略作审问后,那小头目便一五一十的招道:“小人原本投在房学度头领麾下,本来房头领、樊头领按田虎的吩咐至河东撺掇盖州各处强人入伙,半途撞见各位太尉的兵马,也是猪油蒙了心窍,便打算截击官军也能得田虎大头领看重。如今樊头领已然身死,房头领则寻山间小径,去投奔太行山连环寨的绿林兵马,躲避官军搜捕。”

    姚平仲听那小头目招了供后,他也正要立功扬名,便当即向萧唐说道:“萧节帅,太行山连环寨既然还有大批贼人驻扎,也是啸聚山林与朝廷为敌的,我等既然奉旨集扫荡河东贼众,何不就趁此机会,也清剿了那太行山连环寨上的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