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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整个小镇都笼罩在恐怖和仇恨之中的时候,一些人正站在塔楼观望着全局。
“大...大人,您...您真的就任由那些士兵滥杀无辜吗”
凌歧身后的本恩忍不住质问,他从未受过良好的教育,但还有着一颗善良的心。
面对那残酷的现实,本也没有多少人能坐看自己的家园被鲜血染红。而当一些手无缚鸡之力的人在屠刀下哀嚎,谁又会不心生恻隐呢
人心都是肉长的。
俯瞰着塔下一队队在亲随带领下如狼似虎的杂兵,凌歧面上的漠然连神灵见了都要忍不住颤栗。
“哦滥杀无辜没有吧那些士兵,他们也不也有家人在镇子里,又怎么会滥杀无辜呢”
凌歧语气平静,眼睁睁看着一个无辜的劳工被一名徇私的士兵一剑捅死。这种公报私仇的小事,别说是他,就连带领那队士兵的小队长,都不会过问。
凡在外无故游荡者、杀无赦
这是命令,更是某些人赖以施暴的护身符。
这种指令绝对过于残酷,仅次屠城,而且施行起来弹性也太大,让部下有了过多的选择权,凌歧却没有对此提出半分质疑。
当法瑞恩站在塔下不远处狞笑着下达那些只有魔鬼才会提出的命令时,塔上的几人全都听到了,人人为之侧目,唯独凌歧无动于衷,甚至觉得他还漏了几点。
“大人可是”
本恩还想劝谏,却被另一人制止。
凌歧本已有些不耐,正想给这聒噪的家伙一点教训,杀鸡儆猴,但见到这种情况,一时倒也按下了杀意。
他并不在乎本恩到底有多得人心,但本心还是愉悦的,所以不吝些微的仁慈。
空气里一个又一个无形的灵魂让他感到愉悦,在那肉眼看不到的世界,他彷如黑洞般不停的吞噬着属于神魔的资粮。
“大人”
正直的本恩终是挣脱了某人的束缚,他还是觉得有些话自己一定要说。
他相信面前俊美的年轻贵族并非真的冷酷无情,只是被一时的胜利冲昏了头脑。
他认为自己有必要、也有资格去提醒他,了不起就是失去对方的眷顾,莫非他还能因为一点逆言就把自己丢下塔楼
即便是贪婪的鲍尔斯也不会那么做,新的镇长更需要他们这些老人去帮忙巩固权威,而非肆意妄为
“大人忠言逆耳你不能再放纵那些士兵胡作非为了大人,要是再这样下去的话呃~”
本恩的声音曳然而止,一枚略微锈蚀的铁钉自由落体般的从天而降,而后带起一捧血雾钉回了它本该在的地方。
“啊”
随着本恩颚下滴落大片的嫣红,有人又开始惨叫,接着就步了前者的后尘。
扑通、扑通。
两具先后倒下的尸体,让凌歧深深吸了口气,仿佛品尝着某种无形的美味。他脸上那病态的快意,也让幸存的两人差点失禁。
他的确有想过要靠那些投降派来巩固自己的权威,甚至为此做了些许的努力。可是,这终究不是必须的。当他陷于吞噬灵魂的快感之中,非人的一面立刻压倒了所谓的理智
莉莉斯后悔的要命,她完全没想到那个外表英俊的家伙会那么可怕,岂止伴君如虎,简直是嗜杀成性。
她现在只想躲得他远远,缩回自己的作坊。
至于另一个还站着的,是一位侍者,很年轻、也很俊俏,他就是那个首先表示要像凌歧靠拢的家伙。从龙越早好处越多的道理,很多人都懂,但并不是人人都有勇气去实践。而现在,这个罕见的拥有果断品质的人,却被某人吓得瑟瑟发抖,要扶着柱子才能勉强站稳。
在阵营未分前,凌歧杀再多人他也不会觉得如何过分,对待敌人或者潜在的敌人就要施以辣手,如同严酷的寒冬。
可是,本恩以及另外一人分明已经投靠了他,那就是自己人。
对自己人不说像春日的阳光那么和煦温暖,起码也要当个人看。一言不爽就杀人泄愤,如此决绝残酷,那这人的秉性该如何凶戾,年轻的侍从不敢想象。
“你们都很怕我吗”
吞下了两道新鲜的灵魂,心情大好的凌歧忽然回头对着莉莉斯二人说道。
一男一女牙关打颤,根本不知该如何回答。
“其实你们完全没必要这样,只要别在我生气时惹怒我,你们会发现我是一个很好相处的人。”
凌歧声音温柔,面带笑意。
这副杀人后还如沐和风的表现,看在外人眼里就成了十足的病态。莉莉斯忍不住后退了一步,踩着深红的裙摆差点跌倒,幸好被身后的侍者扶住。
凌歧对两人战战兢兢的表现无有表示,耸了耸肩就转过身去。
他当然不会告诉他们,他杀人只是因为兴起,想看看他们的灵魂品质是否真的和表现的那么高尚。另外,就是本恩在劳工中过高的声望,引起了他一定的警惕。那些靠力气吃饭的人,将成为他新的兵源,而他们不需要旧的核心。
“很多人都会说忠言逆耳,他们却从未想过,逆耳的未必就是忠言呐。”
他的行为自不用向任何人解释,也包括他自己。
一句好似有感而发的话,却让先前还惊惧万分的两人,稍稍平静。
只要肯讲理由,只要不是以杀戮取乐,那就还能相处。
无谓的杀戮才让人害怕,有理由的话,就算借口再烂,也终归有迹可循。
当没有选择的时候,侍奉一位苛刻的暴君,也好过侍奉一个行为无逻辑的疯子、魔鬼。
凌歧又回过头去,深邃的目光穿过了一栋栋架在湖面上、常年被水汽浸着、以致略显阴暗潮湿的建筑,最后锁定了他麾下头号打手、侩子手的方位。
“就让我看看,你的成长如何令人侧目吧。”
长湖镇西面,法瑞恩只带了四个人就杀向了另一端闹剧的起点。
这点人可干不了什么大事,何况四个人里倒有三个是本地的士兵、不堪大用,只有一个是从蜜酒之地带来的战士。
就是那三个连做炮灰都不太够格的废物,一路上却帮他收服了不少已经被某人耍的晕头转向的喽啰城卫,当然最后的过程也少不了法瑞恩血腥手段的震慑。
不少躲在家中听着外面混战动静的镇民都吓得面色苍白,平日里总爱寻衅滋事的混混也收起了天不怕地不怕的腔调,转而学着书生喟叹多事之秋,又或者撅着屁股躲在角落装鸵鸟。
大多数人甚至连打开窗户缝朝外面看一眼都不敢,害怕那样就会引来灭顶的灾祸。
法瑞恩每杀一人就大笑一声,还割下敌人的头颅拎在手中到处炫耀,他这副样子可不像是什么胜券在握的将军,简直就是最丧心病狂的暴徒,散布的恐惧绝对比凌歧多出十倍。
他的实力很快让所有新生的抵抗者意识到,这个凶残的家伙,根本就不是人类,他一个人怕是就能攻下一座小镇
法瑞恩已经强到能独立攻下一座守军齐备的小镇这是连凌歧都不敢放言的
像他们这种人,的确强的不像话,能在正面战场上以一当十,破杀百军。
可要是面对百人齐射,或者高手的冷箭,任你如何顶尖的英雄都要遭殃。
恰在此时,一支斜里飞来的冷箭,证明了一些人对英雄们夸大其词的认知,绝对是错误的
铛
横刀一格,堪比劲弩发射的冷箭在法瑞恩活跃的黑暗灵觉作用下,堪堪要命中目标就被提前拦下
然而颤动的刀面和颤动的手指都让护卫队长的狂笑僵在脸上
这一路杀来,他也不知道接下了多少暗箭,黑暗灵觉赋予他比一般英雄还要敏锐许多的感知,这让总体实力略逊一般英雄的他勉强也能跻身这个行列。
除了他自己的主人,还从来没人能让他产生如此强烈的威胁感
方才那一瞬他简直以为自己被十几个强弩手盯住了,而不是一只藏在暗中的耗子
“究竟是谁”
法瑞恩目光凝然,眸子里像是有两团黑色的火焰在燃烧,他灵魂深处那簇已经熟悉可还不够听话的黑暗力量彻底活跃起来
他和凌歧都在进步。
后者的强大源于某种未知的血脉,生命的进化似乎让其解锁了许多被限制的能力,也许那只是令他更懂得力量的本质,所以他只是走上了一条必然的道路,变得更强改变却不会太多。
而法瑞恩的进步则是一种裸的同化,那更快、更容易、也更危险,当他被黑暗同化到极限,就将彻底失去自我的意志,成为希提斯的傀儡。而在那之前,他确实轻易就能获得足以媲美英雄的力量
英雄的力量,怎会被一击慑退
法瑞恩根本没有对临时的下属们发布新的命令,面对这种敌人废物们在不占据地形优势时是没用的。
他自顾朝着箭矢射来的方向疾驰而去,脚下过大的力量甚至让铺设供人行走的木板都凹陷下去,架在湖面代替街道的木桥不停晃动
咻
又是一箭,这次竟然是从背后射来
法瑞恩身子猛地一停,前冲的惯性让他生生犁翻了三块木板,他把刀往后一背,宛若古人献剑,铛地一响,只觉冰冷刀脊生生砸中背心,他忍不住又往前倾了倾,后背心大片火辣的疼痛
没有分毫犹豫,法瑞恩再次变换方向,他相信敌人的速度肯定不如他,在他爆发出全部异力时,速度和忍耐力同样是他的优势
不论对方有多么熟悉地形,发起攻击的角度有多么刁钻,随着时间推移,胜利的天平依旧会往他的方向倾斜
一位这样强大的弓手,他的近战能力必然一般